安贵嫔、杜贵嫔和雪贵人从坤宁宫请安回来后,又一并来我这儿请安,几人闲说几句,杜贵嫔和安贵嫔便告退了,雪贵人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我命瑾翠又给雪贵人奉了一杯茶,瓜果点心杏仁又上了一盘。
雪贵人的家世背景,我上一世便就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此刻为表亲近,不得故作不知闲聊起来。
“本宫见雪贵人平日里都带着这支金钗,想来这金钗对雪贵人有很重要的意义啊。”
雪贵人突然就跪在地上,泪眼婆娑,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我见犹怜。我伸手装出一副慌张的神色,连说,“雪贵人,你这是为何?”
“宸妃娘娘,嫔妾知道您是好人,嫔妾不敢奢求皇上圣宠,只求娘娘开开恩,救救嫔妾的娘亲!”
我端坐在正上方,不再开口让雪贵人起来,她既是有事求我,我就承得起她的跪,便问,“所谓何事?你且细细说来。”
雪贵人抬头看了看我屋子里的红玉橙香等人,我示意红玉橙香退下,只留下瑾翠一人在,说,“瑾翠是本宫的心腹,你说吧。”
雪贵人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才沉痛的说,“这金钗,是嫔妾的娘亲送给嫔妾的,别人都当我是尊贵的云西郡主,嫔妾虽是云西王的女儿,却非云西郡主,嫔妾的娘亲不过是云西王府里的婢女,因云西王一次醉酒而被强、暴,后来有了嫔妾,可嫔妾的娘亲身份低贱,云西王更以此为耻,能留下嫔妾和嫔妾的娘亲就已是不错,别说迎娶嫔妾的娘亲了。后来,皇上下旨让云西郡主进宫,真正的云西郡主却突染顽疾,不过几日便就不治而亡了,云西王怕皇上追究,便让嫔妾入了宫。”
“大胆!云西王此举,可是欺君之罪!”我一听完,佯怒道。
“娘娘,皇上的圣旨上说的是云西郡主,并未提及郡主的名字,嫔妾也是云西王之女,也被封了云西郡主,此举何有欺君之意?”雪贵人不慌不乱的说道,可见她也并非是简单的人,她敢将此事说出来,定是有恃无恐的。
“那接下来呢?为何要本宫救你的娘亲?”我又继续问道。
“嫔妾入宫,不为飞上枝头,只是想圆了娘亲能在云西王府有个身份,只是,前几天,云西王遣人给嫔妾传了信,让嫔妾无论如何得到皇上的青睐,以此光耀门楣,不然,云西王就会把嫔妾的娘亲送去窑子里。嫔妾自入宫那一回后,再未曾被皇上临幸,不知是否是上一回嫔妾将皇上赶走之后皇上便就不再理会臣妾了?”雪贵人总算是说出了她的目的。原是想要恩宠,想要光耀门楣,云西王虽为王公贵族,其实早已败落,不过是承了个王爷的衔。
“雪贵人你长得如此倾国倾城之貌,想必你娘亲的容貌也差不到哪里去,云西王难不成不爱美人?”
“娘娘有所不知,云西王最是看重身份地位和权利,嫔妾的娘亲虽容貌倾城,却身份低贱,最是入不得云西王的眼。”雪贵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分明是带着恨的,特别是说道云西王的时候,恨意极浓,这分明是父女,却像是宿世的仇家。
“你起来吧。雪贵人你还是自求多福,这事,你求本宫也没用,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去宠爱别人。”我冷言的驳了雪贵人的话,让瑾翠去扶她起来,我不帮她的忙,自是不再受她的跪,上一世我可怜她的身世,而帮着她从一个贵人晋升到了妃位。
瑾翠上前去扶她起来,她却是不起,跪在那里,坚定的说,“嫔妾乃是石女之身,绝不会危害到娘娘的地位,求娘娘怜悯嫔妾。”
雪贵人的话,惊得我突然松了手中的茶杯,温热的茶水渐湿我最喜爱的一套长裙,茶杯应声落地,碎成了几片,惊得在屋子外候着的红玉橙香小年子几人赶忙的跑了进来。
“娘娘您没事吧?”红玉紧张的开口询问。
“没事。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吧。”我摆了摆手,红玉橙香几人便退了出去,我又开口叫住红玉,“红玉,去大医院请苏太医过来。”
红玉不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雪贵人以及打碎在地上的茶杯,“是,奴婢这就去。”转身,赶紧退了出去。
不消半刻的功夫,红玉便带着苏太医来了。苏太医对我行了一礼,我示意红玉退下,又让跪在地上的雪贵人起身赐坐。才对苏太医说,“苏太医,雪贵人身体有些微恙,你去给雪贵人把脉看看。”
苏太医上前朝雪贵人行了一礼,说,“下官冒犯了。”便手搭在雪贵人的手腕上,许久之后,脸上表情平淡,向我说道,“回宸妃娘娘的话,雪贵人的脉象并无任何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