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司马戈过来同小皇后一起入寝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了她情绪有些低落,但出乎意料地,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凉薄还有些愉悦。
他一个人的小傻子,在深宫之中也只能和他一个人亲近。婢女宫人内监嬷嬷这些统统都是无关人等,不该占据她的心神吸引她的注意。那个名□□花的婢女他已经强忍着没有杀掉她了,正好趁着这次她犯错献上梅花图一事让她明白在这深宫之中,她真正能为她的主子做些什么。
不是像哄小女孩一般的嘘寒问暖,而是为她的主子守住这座宫殿,将怀有恶意的妃嫔宫女通通拒之门外。
“陛下,”萧瑜上面是月白色的系带兜衣,下面穿着淡粉色的织锦亵裤,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地抱着司马戈的腰,絮絮叨叨,“宫女和内监都不敢靠近阿瑜,就连春花和秋月对阿瑜也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还有陛下的那些小妾,住的宫殿离阿瑜的宫殿很远,非要跑来跪拜阿瑜做什么。阿瑜不过就是两日没有回未央宫,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以前那样就很好呀。”
萧瑜有些委屈,小脑袋使劲地往陛下的怀里面拱,她喜欢跟人亲近跟人玩,未央宫的小太监小宫女哪个没有聚在皇后娘娘身边听娘娘读过猎户和大小姐的话本子呀?
“阿瑜就离开两日,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她嘟嘟囔囔地抱怨,对这种变化十分不能接受。
“本该如此。”司马戈轻嗤一声,拨了拨她顺滑的发丝,慢悠悠地开口,“你是皇后,小傻子,他们要敬你要畏你,在这宫里你唯一要亲近的人只有朕。”
闻言,萧瑜从他的怀里抬头,大大的眼睛红红的,满满地写着不高兴,“陛下还会有小妾,阿瑜不是陛下唯一要亲近的人,陛下坏。”
临王还要给陛下送小妾呢?还说她是大福之人,哼!阿瑜才是,阿瑜人死了都能复生重来一遍呀!这是萧瑜认为自己是天上的小仙女最大的证据,除了仙人哪有人会有第二条命?
更何况,阿瑜的祈福也灵验了,连益考中了秋试的头名!
凭什么陛下就可以亲近其他的女子,而阿瑜只能有陛下一个亲近的人,这不公平!
司马戈听她理直气壮地控述自己会养小妾,勾着薄唇气笑了,大手毫不留情地在她腰上的软肉上捏了一把,冷声道,“朕让你一个小傻子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你居然还说朕坏。再说,临王送来的女人,就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凡朕也不会收。”
“陛下,九天玄女是什么呀?是仙女吗?可是她为什么要叫九天玄女呀?”萧瑜顿时眼睛亮亮地询问,她的注意力歪掉了,因为她怀疑自己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九天玄女,小仙女小仙女地叫着好似缺了一个名头。
司马戈气的又笑了一声,将小皇后扔进被子里面裹严实,手臂横在她的枕头上。
只是一瞬间,他就皱起了眉头,未央宫的床榻极其宽大,一齐睡上四五个人也绰绰有余,是以帝后的枕头都是长长的大方枕,金色锦面,内塞了蚕丝。
往日他和小傻子一同入寝,基本都是身形玲珑的人儿窝在他的怀中枕着他的手臂。他这是第一次接触到小傻子的枕头,下面好似有东西。
电光火石之间,司马戈沉着脸长臂一伸就将大方枕给掀了起来,然后他黑眸看着零零散散、五花八门的物什一点一点眯了起来。
“小傻子,”他阴测测地开口,眉眼间带着久违的戾气,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这些都是什么,说不清楚朕就扒了你的皮子。在宫里养的皮子可比你刚入宫的时候滑腻通透了不少!”
萧瑜浑身一颤,怯怯地从被子里面露出一个小脑袋要哭不哭的样子,“陛下,不要扒阿瑜的皮子,这些都是阿瑜的宝贝呀!”
“阿瑜的小木马是七岁生辰的时候收到的礼物,阿瑜最喜欢它;这根羽毛是陛下给阿瑜养的大雁身上的,大雁飞走了阿瑜把它当做纪念呀;白玉珠子是大伯母送给阿瑜的,阿瑜觉得它好漂亮;这是阿瑜从花丛里面捡到的鹅卵石,里面有一只小花还有一只小虫;还有这个,这个是阿瑜的小库房钥匙,阿瑜的金子都放在里面;还有这个……”
她用被子裹着自己,开始一本正经地介绍她枕头下面的私藏,看到里面甚至还有她换下的牙齿和路边的野花干的时候,司马戈的额角一直地跳个不停,脸上的神色极其阴冷。
萧瑜敏锐地将小被子裹紧了一些,小声地询问,“陛下你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