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的噢，外婆身体好得很，看啥子病哪，你浪费钱。”老人嘴上说着责备的话，心里喜滋滋的，语气一点也不凶。
水离：“外婆你放心吧，咱们看病上头有的报销的。”
“那也不能乱花钱！”老人拍她的手背，“检查做一个好了，就这样就这样，我们回去了。”
水离靠着她，“外婆，你不是说等我去外面念大学了，你舍不得我嘛。现在啊，你要把身体养的好好的，到那时候我把你接过去享福。”
那时她还没等到那天，外婆就离世了，如今她不要重蹈覆辙。
外婆看到她眼睛红红的，说道：“明明就是哭了撒，小丫头还不承认。什么委屈跟外婆讲，外婆去学校帮你！”
“没有，真没有。”水离连忙揉眼睛，“我就是想到以后我可以自己打工赚钱，外婆就能休息了，我开心。”
外婆：“那也不行的，我捡瓶子要给你赚学费的！”
水离怕再往下说眼泪又要掉了，赶紧把下一个检查项目的钱给刷了，说：“走啦，钱交了，继续做检查去。”
老人心疼钱，但很听外孙女的话，挨个把检查做了。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多，刚好把所有项目都做完。
除了个别报告要等两三天，大部分都是当天下午就能拿到单子，所以她们也不好走，留在医院附近吃午饭。
习惯了家里煮一碗阳春面或是熬点粥喝三四天的老人又舍不得钱了，水离便带着她找到街角的一家小店，一碗粥1块，两碗2块，萝卜干不要钱。老人这才愿意坐下来，还说要替她省上大学的钱，不能乱花钱的。
水离总是听不得这些话。
她永远不会忘记，外婆被查出胃癌的时候，自己好不容易凑到的那笔救命钱被自己亲妈偷走了0
那个女人丧尽天良。
见外婆转悠了一圈回来了，水离把筷子摆好。
这时老板娘端着一碗鸡蛋盖浇的面和一碗白粥来了。
“我没点盖浇面……”水离有些局促。
老板娘看着四十多岁，面容和善，“姑娘，是你外婆给你点的。”
外婆对她说：“幺儿，吃点好的啊。”
对老人来说，一碗面加个荷包蛋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营养了。她家幺儿学习累着了，太瘦了，小脸都没气色。
水离不停地眨眼睛：“外婆，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