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韩琉周身莫名发冷,她蜷身曲膝窝在棉被里,仍然止不住打颤。
“韩琉。”向天笑在门外敲门“你怎么将门给关了?”
韩琉叹了一口气,知道若不出声,他是不会走的。“因为我想安静地等死。”她明明白白他说。
她对他的态度不复之前的亲昵,既然她的病有传染的可能,那还是与他远一些好哪。
他在门外沉静了半晌。
听不到他的声响,她想,他该是离开了。这样也好,她这么认为,却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人哪,脆弱的时候,格外矛盾。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她吓了一跳,瞠眸看他闯入。呆了半晌,她幽幽地重申:“我想安静地等死。”请他离开。
“我会安静地陪你等死。”他坚决他说,霸在她的面前。
他灼热黝黑的眸光,让她心头一热,也让她心头一慌。她已经不求病好了,只愿平静地离开世间,若是他在,她如何能平静。
她下意识地拉了被,困难他说:“要死的人是我,你就顾量我的心情吧。”她的意思,是要他走。
“那我的心情你明白吗?”剑眉一轩,他自胸臆间释出心头的话“死的是你,难过的却不只是你,要我睁睁看着你”死这个字,他无法再说出口。
对他来说,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那也是一种折磨啊;可是要他离去,看不到她,他只会更慌更乱。
两人的生命之间,若是已然绵密地牵系,不能割断,那将死的虽是受苦,独活的亦是受罪的。
他闭了口,她的胸口沉住,她当然知道他也是难受的,只是他轻吐道:“总是多相处一刻,是一刻吧。”
她默然不语,四下岑寂,只有门板嘎嘎地响。
门闩让他撞落,门板半悬,只是撑个样子在那里晃着。
她瞅了门板一眼,忽然间觉得,她也不过是半撑着的躯体埃风一吹,屋内的烛火暗熄,嘶地蹿了点烟。
她瑟缩,屠弱的身子打了个冷颤,牙关冷得发颤。
床板跟着她微弱的抖动嘎吱轻响。
他敏锐地觉察,眉头皱了起来,蓦地拉住她的手。
她慌乱地挣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