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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是比琴,其实也无异于一场大战,琴音如同剑气一般,在半空中激烈碰撞,高耸入云的军寨前门,在碰撞中不断被击中,不一会就塌了下去。
川井安香似乎对赵嫣然这个对手十分满意,看着轰然倒塌的军寨前门,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随即她伸出二指,捏住一根琴弦,微微一拗,左边便脱落下来,然后暗运暗器手法,将琴弦朝赵嫣然甩了过来。
赵嫣然岿然不惧,凌空一个翻身,闪到琴弦下面,右足飞起,脚尖在弦丝上一点,便迫得它偏了方向,叮的一声,钉在了一棵树上。
她索性站到那根琴弦之上,玉手加快抚琴的速度,一道道劲气向着下方的川井安香射了过去,川井安香也不甘示弱,琴音一变,与赵嫣然弹起了同样的曲子,当即碰碰之声不绝于耳,一声响似一声,到得后来已和夏日的惊雷相差无几。
过了片刻,二人双手一齐按住琴弦,琴声顿时停下,川井安香面色潮红,极为诡异,似乎受了些内伤。赵嫣然直直盯着她,努力压制体内翻腾的血气,过了良久才道:“川井小姐琴技果然了得,是我输了。”说完把头低了下去。
川井安香稳了稳神,脸色竟然渐渐恢复了正常,微笑道:“赵姑娘琴技也不差,不必妄自菲薄。”
赵嫣然冷冷地道:“你放心吧,我还记得自己当初的话!”
川井安香只是微微一笑,却并未答话。赵嫣然当即以手为刀,向自己颈中斩去,凌羽连忙赶过去制止,拉住她的手臂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家父令兽人闻风丧胆,也曾有过败绩,更何况是我们?后面还有两局,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赵嫣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良久之后,右臂上的力道终于卸下,缓缓垂了下去。
凌羽看川井安香神色自若,似乎完不将他们三人放在眼里,显然有所凭借,但究竟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当下也不多想,翻出疗伤药暗中递给月儿,小小声道:“她二人的琴技平分秋色,既然那女贼受了伤赵姑娘肯定也不好受,她为了朋友之宜前来相助,咱们作为主人,怎好眼睁睁看着?这疗伤药等会你送给她,若是由我来送,只怕她碍于面子不肯收。”
月儿见他手里握着疗伤药,听着不由得咬起嘴唇,可后来听他只把赵嫣然当作客人,当即又欣喜起来,立马把疗伤药接了过去。
赵嫣然还要再说什么,凌羽只好再度闪身来到她身旁,一面暗中调息即将紊乱的气息,一面提防她别做出什么傻事,抢白道:“这一场就由我来会会你吧!”
川井安香却微笑着摇了摇头,“素闻凌公子在武学修炼一途天赋异禀,但于诗词却了无兴趣,这一场还是由你那位小女友来吧。”
听到小女友三个字,凌羽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月儿,却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刚接触他的目光,就低下了头去。
在二人目光所不及之处,赵嫣然神色黯然,不知是因为受了内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月儿终究是将门之女,最初的羞怯过后,神色便即自若,仰首看向川井安香,“好,这一场便有我来,不知你想出什么题?”
川井安香道:“既然你们这么郎情妾意,那我偏要出哀怨之题,哈哈。”
月儿眼睛弯成月牙形,张口就来,“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月儿生性活泼,喜武多过读书,脑中所记诗词根本不多,但每次凌羽惹她生气之后,都会深情地朗诵诗词,这首《怨情》凌羽朗诵的次数最多,她想不记住都难。
凌羽素知她的脾性,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手心都捏出了汗来,然而当他听到她念出这首诗时,却差点儿笑出声来,紧张的心情,立时一松,心道:这首诗可是诗仙李白所作,你若能超越,算你本事!
川井安香听后,脸上的笑意立马就不见了,柳眉紧紧蹙在一起,似在绞尽脑汁苦思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