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母却有点舍不得了,她想起家里的四个老人都没吃过这么好的米,“剩下的我打算匀些给你姥家和爷家送去些,这好东西他们也馋。”

    尽管舍不得,邵远还是点头,“那行,那就送去吧,这几天早上我盯着点,要是那人还来,我就多买些。”

    邵母忙道:“可以买五十斤,你那里钱不够,妈这里有。”

    邵远笑道:“够了。”

    同样吃惊艳了的还有李兴和和那位老教授。老教授的老伴病得很重,好久没吃上这么香的米了,在生日这日中午吃到了。

    看着近些年极速苍老的老伴,想到自己强弩之末的身体,忽然泪湿了。

    “能喝上这口粥,我知足了,死而无憾了。”

    老教授声音严厉的训斥道:“胡说什么,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明明想要严厉,可声音都颤抖了,眼睛里也闪了泪花。

    老太太不恼反而笑呵呵道:“你呀,都这时候了,还跟我摆大教授架子呢。”

    老教授看着老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一阵阵心疼。他们今年才六十二岁,他的老伴又不用下地劳作,头几年多么年轻,人家都说像五十出头的人。可是只是□□这几年,竟生生老成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口原本还算硬朗的牙齿也掉光了,现在连肉都不能吃了。

    老教授转过头,偷偷挤掉几滴眼泪才转首道:“事到如今,我也就只能和你这个老太婆摆摆教授的架子了,你可要好好的,不然我还能和谁摆架子呢。”

    钱向东晕头涨脑忍着恶心骑车到家,进了门连自行车也没给张军家送,赶紧进屋找药,吃了一片感冒药把外头玩的钱向北叫回来。

    “你告诉娘声,我发烧了,今天上午不能去地里了。”

    钱向北看着他哥,小小年纪还会做老成的表情,几度欲言又止才道:“四哥,你怎么又病了?你真不是害了相思病?”

    钱向东差点给气笑了,“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什么是相思病!”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村东头的刘傻子就是因为处对象,人家姑娘不同意害了相思病变傻的。四哥,你总这么烧下去会不会也变成傻子?”

    钱向东觉得那片去痛片是白吃了,头疼更了,骂道:“少胡说八道,赶紧滚,让你气得头更疼了。”

    钱向北撇撇嘴一溜烟跑出大门口,钱家兄弟几个中,只有钱向北敢这么和钱向东说话,因为他年纪小和钱向东差了十来岁,钱向东被欺负到发疯的时候他尚在襁褓,对这个冰冷的四哥至多有点害怕,还谈不上恐惧。所以在钱向东不那么严厉的时候,敢玩笑几句。

    村里的其他孩子同样害怕钱向北这个不苟言笑的四哥,看见钱向北跑出来就问,“你四哥叫你什么事呀,他的样子好可怕,我爸还跟我说过,找你玩可以,可不准招惹你四哥。”

    钱向北哼声,“老虎有什么用,现在成病猫了,就因为一个女人。哎呀,行了,不和你们说了,你们都太小还不懂男女的事。跟我先去我家地里一趟,告诉我妈声我四哥病了不能干活了。”

    钱向北是孩子王,一声令下,孩子们都跟着他往大地疯玩着跑。

    “妈,妈……”远远的钱向北就扯开嗓子喊,“我四哥又病了,让我告诉你声不能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