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家办喜酒不比城里,将婚礼现场及酒席直接包给酒店一条龙服务,省力放心。办酒席的人家至少要提前三天通知本家亲戚邻里开会,男人们负责买配料食材烟酒,租借酒席大桌盘子板凳,联系喇叭唢呐,写喜字贴门联,立炉生火上大锅;女人们则负责择菜、洗碗,打扫卫生,分包瓜子喜糖,缝制新婚被褥,装扮婚房,听男人们召唤配合工作等等,冗杂繁多,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因为结婚帮忙,沾喜气,图吉利。
结婚头天下午,新郎大壮由同族长辈陪着去上林,给先人磕头跪拜。
头天晚上的散席,单庆、赵子姗和吴美玉同单继承老两口、单强两口子、单芳菲母子俩、单丽母子俩坐同一桌吃饭,单一诺和张俊卓由于是小孩,不算人头。虽然是下席,宴席依然很丰盛,凉菜、炒菜、热菜都有,有十个菜之多。
刚吃过晚饭,夜幕开始降临,“喇叭班”播放的音响震耳欲聋,一阵阵的喇叭唢呐声气宇轩昂吹着,开始“引人”。村里的男女老少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至现场,最兴奋的莫过于孩子们,他们总是占据着喇叭班舞台表演前面的第一排位置。舞台下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长条板凳,人们三三两两地依次坐下,来得较迟的,板凳已然没有剩余,有的站在舞台下方,有的依靠在舞台斜前方的大树上,大点的孩子干脆爬至树上。喇叭班的负责人先上场代表主家致谢并说些祝福的话后,演员们开始陆续登场,拿出自己毕生所学,唱起歌、跳起舞、说起曲儿,什么戏剧、歌舞、小品、相声、双簧、杂技等表演应有尽有。每场演出结束时,台上的演员开始把喜糖抛向观众席,这时,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齐刷刷地站起来,准备接喜糖。随着喜糖撒落一地,人们又开始像小鸡啄米一般低头在地上寻找着掉落在地上的喜糖。
赵子姗和单芳菲带着单一诺和张俊卓站在人群里,她们看了一会儿演出之后,也抢到了几颗糖果,她们觉得没多大意思,正要带孩子们离开,突然一声声炮响,天空中燃起了绚烂的烟花。
赵子姗和单芳菲赶紧给单一诺和张俊卓捂耳朵,她们站在人群中仰望着天空,观赏着美丽的烟花。
看完烟花,赵子姗和单芳菲带着孩子们去看了新房。新房设在二楼,婚床是新买的一米八枣红色大床,床上用品全是大红色的,床的四角放置着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寓意“早生贵生”。床头上方挂着大壮和老婆的结婚照,大壮人如其名,长得很壮实,他老婆也和他一样,胖嘟嘟的,两人看着很有夫妻相。新房的天花板上同样挂着一簇簇粉色和红色相间的气球,窗户上贴着大红喜字的窗花。
赵子姗对单芳菲说:“大壮新买的房子,你去过吗?”
“去过一次。二叔当时想在镇上买房时,还问过我。”单芳菲说。
“他那房子怎么样?”赵子姗问道。
“位置不错,离学校很近。”单芳菲说。
“离你们家房子呢?”赵子姗问道。
“离我们家房子不太远,走路几分钟吧?”单芳菲说。
赵子姗和单芳菲在新房里转了一圈,带着孩子们回去休息了。
一大清早,吃过早饭,开始出发接新娘了。主婚车是一辆白色奥迪轿车,车头上装饰着心形图案的大红色玫瑰花,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稍后它将开赴新娘的家里,其他跟车则在汽车后视镜的位置绑上几个粉色气球。去接新娘之前,新郎大壮家里备好喜篮子,里面有大葱、粉条、点心、烟酒、鞭炮之类,还有一个小男孩抱着一只大公鸡,等到新娘家时,新娘家会送一只母鸡连同这只公鸡一起带回来。
婚车去接新娘了,迎亲不能从原路返回,也就是不能让新娘子走回头路,尽量避开去的路,选择绕道而行。吴美玉娘家正好在婚车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吴美玉喊赵子姗和单芳菲一起去她父母家转转。
中午十一点左右,婚车快到村口时,锣鼓齐鸣,唢呐声、箫声、锣鼓声骤然响起,等候在家的亲戚朋友,便站在门口循着声音向前张望。婚车刚到新郎的家门口,还没完全停好,等候多时的孩子们一拥而上,讨要喜糖和红包。
中午12点左右是拜堂的时间,新娘在司仪的安排下,站在固定的位置,等待那神圣时刻的到来。新娘个头不高,胖乎乎的,虽然穿着将近十公分的红色高跟鞋却也不到一米六,圆脸,可能是因为胖的缘故,五官显得很小,几乎看不到脖子,她脖子上戴着金项链,耳朵上戴着金耳坠,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过了一会儿,大壮和新娘牵手前往“舞台”的时候,站在周围的年轻人推推攘攘,闹上一阵,这是农村婚礼上的惯例。
当前厅还在进行典礼的时候,大棚里面的圆桌早已挤满了吃“头排席”的老乡们,他们悠然自得地磕着桌上的瓜子花生,漫无边际地胡侃闲聊。
拜堂仪式结束后,12点半就到了午饭的时间,随着大老执(总管事,有的地方叫大老总)的一声大喊:“开饭了!”厨师们到了一天最为忙碌的时间,尤其是端盘子的人,会忙得满头大汗。
单强两口子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吃饭。单强让单庆去陪女方来送亲的人那一桌,单庆婉言推辞了,他说自己不会喝酒,还是让会喝酒的人去陪酒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