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淡水泪流满面:“原来他就是三好薛生,弟子心服口服。”

    辞别元钟离开飞鹭山,他们上山是走的前山,如今是后山下来。在这个方向的山脚边,远远能看见一座静心庵。

    薛牧驻足看了一眼,摇摇头继续走路。慕剑璃安静地跟在身边,柔声问:“祝师妹不是邀你一会?不去见见?”

    “暂时没有旁生枝节的心情,何况她多半也不在,应该随队去瘟疫区了……她喜欢出风头。”

    慕剑璃偏头看看他,失笑道:“原来她真的跟你有……真是没想到呢。”

    薛牧有些尴尬,没回答。

    慕剑璃拉着他的手,轻声道:“何必尴尬,早该知道你是什么人。”

    薛牧转移话题道:“你与我在一起,影响修行,我也不知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回头我问问夤夜,看看她有什么主意。”

    慕剑璃微微一笑:“何必如此。管它剑与如来!”

    薛牧也笑了起来。

    慕剑璃又道:“何况在你身边,剑璃自觉视野心胸都变得开阔,说不定于修行反倒别有进益,亦未可知。”

    薛牧笑道:“莫不是说好话哄我?”

    慕剑璃摇摇头,她说的是真心话。

    今天她始终旁听,感到很长见识。曾经闯荡江湖,白衣染血,也曾万里拜剑,问尽人心。可似乎都没有今天一早上见的多。

    因为视角拔高了。

    往日修行,只是目光所及,只是心中所感,所思只在方寸之间。便是所谓的放眼天下,也是思虑别家之道,研究势力纠葛,正魔之辩,朝野之分,那就是所谓天下了。

    而今天却是感觉随着薛牧漂浮在天上,从云端去看这个世界,观察芸芸众生,思考整个人世存在的基石。

    元钟说薛牧是真禅,她心中也有这样的感觉。

    若非佛陀,何以有这种众生普度的高视角?

    他们都算是身在局中之人,犹如身处井底,仰首观天,能看见的天只有井口那么大。而穿越者本不在井内,自然而然地会在旁观的角度思考世界,薛牧觉得自己说的东西很普通,却不知在元钟和慕剑璃心里,他这简直是方寸之间可纳须弥。这不是禅谁是禅?

    薛牧自己明显没感觉自己有这个逼格,他总觉得这次鹭州之行事情超多都快应付不完了,颇有焦头烂额之感,哪里还能觉得自己多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