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忧眯着眼睛盯了她半晌,忽然转移了话题:“你们进京,为了净天教而来?”
岳小婵悠悠道:“净天教与我们六道之盟同根同源,其中许多人在不久之前还是与我们师兄弟相称,一起饮酒喝茶并肩作战的。听人说他们在京师犯了不少事,搞得人们怨气冲天,我叔叔觉得也有些责任要负,故而进京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陛下的地方。”
姬无忧笑道:“长信侯真是公忠体国。”
岳小婵的目光终于从薛牧那儿收了回来,看着姬无忧道:“听说天子是代天牧民。”
“不错。”
“那欺天宗欺的是什么?”
姬无忧哑然失笑:“星月宗一门忠烈,内可慰太后寂寞,外可正君王视听,朕深感欣慰。”
岳小婵很认真地点着头:“我们这么好,那给我叔叔封个公吧?”
内卫们都不忍直视地低着脑袋,深深被这两人的脸皮折服。而姬无忧却笑得如沐春风:“不知长信侯属意宁国公,还是荣国公?”
岳小婵眨巴眨巴眼睛,反应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这典故是什么,那是薛牧笔下注定衰败的贾府。岳小婵发现姬无忧居然快成了个红学家,对薛牧作品的研究比她岳小婵还深,用典信口即来……
在一直在学习薛牧思维的岳小婵看来,能感觉到其实姬无忧有些时候好像也在学薛牧似的,不仅仅是看个文的事情,看文对他而言可能只是研究薛牧的一种途径。
从某种角度上看,他算不算薛牧的迷弟?
姬无忧当然不可能给薛牧封公,与岳小婵各怀机锋地扯了这么几句,也不等岳小婵回答,便笑着摆驾离去。至于御花园里的场景,早就如过眼云烟,一笑而过。
岳小婵靠在树边看着姬无忧的背影,嘴角勾起了讥嘲的笑。
说什么世间真魔,说什么盖世妖女?皇家诸子哪个不比她们的魔气重,别说杀兄弑父又和净天教勾搭在一起的姬无忧了,就算是颇有几分豪侠气的姬无行,岂不也是引动瘟疫,荼毒万里?
而且同样是这种面上让你什么都看不出来,心里恨不得插你刀子,脸上却是笑得如沐春风。
要说魔门,皇家才是真魔门吧。
薛牧来到她身边,笑道:“挑拨无效?”
“无效。”岳小婵撇嘴道:“我暗示欺天宗欺的是天子,必然暗有筹谋,姬无忧看似毫不在意。”
“不是毫不在意,是他心中早已有数的。就是普通人都知道欺天宗不可信,姬无忧这等人物怎么可能真对虚净毫无防范?”
“嗯。”岳小婵看了看母亲。刘婉兮也是第一次当着姬无忧的面和薛牧瞎来,此时玉面灿如朝霞,低胸的宫装欺霜赛雪,熟透了的风情与诱惑扑面而来,就像一朵盛放的妖花,鲜艳撩人。与昨晚那种手足无措羞涩的模样有着截然不同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