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琾明溪正靠着客栈背后的墙喘气,眼里空无一物,心中全是后怕。
——自由,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琾明溪两手颤抖,翻出兜里的钱,仔细检查,确认没别的可疑物,再大喘几口气,擦擦汗水,奔回客栈。
“小二哥,劳驾,帮我去捡几副药。还有……”琾明溪不敢再上街去了,嘱托店里的伙计,让他采办药品、干粮、衣物等等。
店小二去了后,琾明溪焦灼等待。
华灯初上。
婉贵人在床上安睡,呼吸清浅。琾明溪静静地坐在窗边,脸映着灯光,好像一个服刑多年的少年囚犯。这藩国小城都让他感到羡慕,所有能在街上大摇大摆,尽情嬉乐的人,那么普通,却又那么幸运。而他身为皇宫贵戚,连在一间遮风挡雨的屋子里睡个整觉都不能。
终于,小二拿着满满的包裹回来了。琾明溪打发他一粒碎银子,然后悄声叫醒母亲。
他觉得很抱歉,鼻子发酸,轻声说:“娘,咱们还是去城外边,找个农家借宿吧。”
婉贵人疲惫地笑了一下,“那也挺好,娘没事,走吧。”
琾明溪把锁扣和钥匙扔在桌上,带着母亲离开了。
……
街上的人还是很多,走到半截,居然看到官兵出来清道!琾明溪迫不得已和婉贵人一起被赶到街边,人挤着人,像河流的水一样被兵线分至两侧,锣鼓声叫他们肃静,并且全体跪下,不准抬头。
琾明溪暗自心惊,忍不住往街那头去瞧,只见身着明黄服色的仪仗队缓步而来。他瞳孔骤缩,那是皇帝钦差的礼制!
“娘。”琾明溪连忙拉着婉贵人缩到墙角,让前面的人把自己挡住,跪伏下去。人们在礼官的带领下高呼:“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来?
琾明溪把头埋得很低,瑟瑟发抖,大脑飞转:新皇登基,昭告天下,不早该通告结束了么?难不成跟我有关?
心跳声再次“咚咚咚”得响了起来,在仪仗队越过时达到顶峰。突然,婉贵人的衣服从手中滑脱。
“……”琾明溪的反应慢了一拍,悚然回头时,撞鬼的感觉将他撅住。
“娘?”他甚至顾不得仪仗和官兵,撑起身左顾右盼。
世界颇有种群魔乱舞的味道了,婉贵人不见了!但背后的这家裁缝铺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