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便将吕蒙谋划与曹军周旋,伺机取徐州,却被司马懿使诈,扮做朱然所部骗他们出城之事说了一遍。
邓广又将吕蒙临走时之言转告孙权,为了保护他们走脱,假意投降,最终却孤身奋战,力战而亡。
众人听罢无不动容,个个咬牙切齿大骂司马懿,两次淹寿春,此次又害死吕蒙,成为继黄祖后江东第二大公敌。
“司马狗贼,吾恨不能生啖尔肉!”孙权气得从床上又坐起来,目眦尽裂,低吼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鲁肃等人又苦苦相劝,凌统三人则在一旁默默擦泪,吕蒙拼死将他们救出,这等恩情无以为报,倒真希望孙权马上出兵杀到徐州,找司马懿报仇。
“司马贼!”孙权用手捶打床铺,对胡综沉声吩咐道:“立刻回书曹丕,欲孤退兵和好亦无不可,需将司马懿押赴合肥请罪。”
胡综本想劝孙权三思而行,但看他在气头上,只好先领命退出帐外,却并未急着回书,等鲁肃出来另行商议。
司马懿与曹丕亲近,此时在曹军中已经名声大噪,又受曹仁器重,怎会轻易送人?
一旦议和之事谈不成,以孙权的性情,不管后果如何,定要将错就错硬着头皮死撑到底,动摇江东根基,后果难料。
不多时鲁肃等人退出,个个神情凝重,虽说没有曹军压境,但江东的局势比先前濡须之战还要危急。
周瑜顺利踏足青州,但淮南战事不利,孤军在外军情不明,江东精兵折损大半,濡须仅剩数千守军,等曹仁从寿春脱困,趁势南下,如何抵挡?
吕蒙壮烈殉国的消息在营中传开,又一次打击吴军士气,整个合肥大营死气沉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合肥之战失败的场景。
连日淫雨霏霏,孙权在府中昏睡沉沉,鲁肃更不敢自作主张退兵,人马在合肥进退不得,士气低迷。
这一日忽然建业来人,却是吴国太久盼孙权不归,又担心他伤势病情,派心腹之人亲自来催促,限期半月若不回转,国太便要亲自过江来探视。
孙权乃是至孝之人,马上传鲁肃等人商议退兵之事,准备留黄盖守淮南,伺机报仇,并不打算与曹丕和谈。
正商议之时,丹阳又传来急报,山越听闻吴军挫败,新任首领费栈趁机起事,集合三万人马攻打郡府。
孙权惊怒不已,气得神志不清,急问鲁肃道:“子敬有何良策?”
鲁肃言道:“新都太守贺齐善讨山越,平定黟、歙等地未久,贼人必畏之,可就近调其统兵讨叛。若境内充实,兵精粮足,山越其实不足为虑,主公当安抚境内,积粟养民,勤政练兵,以待天下之变。”
孙权悠悠叹道:“子敬犹记柴桑会盟否?孤与公瑾三人共谋中原之事,拓江东基业,今公瑾已取青州,吾等若不北上支援,其孤军奋战,强敌环伺,恐难久持,岂非前功尽弃?”鲁肃抱拳道:“公瑾最善筹策,若不进兵,以青州海岱之地,仗地利、聚人和,足与曹军周旋。主公今有淮南之地,当充实境内,待机而动,与公瑾南北呼应,终有成大业之时。”
孙权躺在床上,盯着房顶沉默良久,又叹道:“若被关羽攻破豫州、兖州,孤如何再与刘琦争锋?”
鲁肃言道:“孙刘结亲,同心破曹,本为勤王扶汉,再兴王室,主公何须计较得失?”
孙权双目微凛,嘴巴动了动,终于摆手道:“准备退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