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调的床上安稳睡着一个人，黑色实木柜摆放着被饮用一半的水杯，手机就放在旁边，在亮起光源发出声音的第一秒，一只手将电话接通。
宋巡刚从浴室出来，坐在床沿，接起凌晨这通扰人清梦的电话。
“哇，秒接。”
电话那头的姚念显然喝了酒，语气夸张。
“什么事。”宋巡压低声音。
“哈哈，瞧瞧，你问我什么事？我现在在我家。”
“所以呢？”
“你说送我弟回家，请问我弟人呢？”姚念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辛辛在我这儿。”宋巡说话时，撇了一眼床上的人。显然声音虽小，也还是有些吵到姚辛，于是宋巡拿了烟轻步走到小阳台，点燃，听电话那头情绪激动的声音。
“宋巡，你是不是有病？姚辛是我弟！”
“嗯，感谢他是你弟。不然我都没办法认识他。”
“上次那个人也是姚辛？”姚念问，虽然没有明确提及时间点，但他们都知道“上次”指的是她之前打电话给宋巡时听到呻吟声的那一次。
“是他。”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女朋友？”
“姚念，”宋巡语气冷淡下来，“你是不是也忘了，我去你家之后的第二天，已经跟你提了分手。”
“是因为你说需要再当一段时间‘宋巡女友’，这段关系才没有及时结束。”
“我没忘，”姚念讥讽地笑了一声，“我当初要是知道你肯答应我这个要求是因为我的弟弟，我死也不会提。”
“我说这句话的原因是，姚辛不会有那个胆子跟有女朋友的人乱搞，所以你在强迫他是吗？”
“你好像管得太多了。”宋巡熄灭烟，打算挂断电话，“如果没其他事，就这样。”
“宋巡！”姚念急急喊了一声，“你个狗，姚辛还那么小！你要是让他有心理阴影了我会……”
没等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宋巡切断电话。站在小阳台吹了一会儿热风，他才施施然走进房间。
他想：姚念啊，真是可笑。给辛辛心理阴影的人不就是你自己么？不过，如果能让我给的阴影覆盖掉别人的，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