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做什么?” 崔召忍着气,上前行礼问询。 三皇子自然不能说原因了,只是做了恼怒模样,应道,“这个狗奴才居然敢怠慢本殿下,打一顿张长记性!” 唐元却是不肯替他遮掩,几句话揭开他的丑陋面孔。 “殿下,这是战场,不是京都。蛮女本就凶悍,刘将军不肯为您找蛮女暖床,也是为了殿下您的安危着想啊。” 这会儿帐篷前,远远近近看着的兵将,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听得唐元的话,这才知道刘将军遭此难的原因,人人都是惊讶又鄙夷。 对于皇权,人人自然都是敬畏三分。所以,即便听说过三皇子为人有些差,但谁也没敢当真。如今却是亲眼见到了,深处战场,居然还想睡蛮女。后勤营寻不来,就要鞭打将军…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军营难道是青楼妓馆,将军是老鸨龟公不成? 他把西征当什么了,把兵将们当什么了? 即便脸皮再厚,被众人的目光如此炙烤,三皇子也是有些招架不住,开口喝骂唐元,“放肆!胡说什么,这个狗奴才居然端了几盘野菜给本殿下,把半殿下当做牲畜喂养,本殿下不打他,难道还要供着他不成!” 刘将军当然不肯背黑锅,悲声喊道,“殿下,这里距离含山关太远,粮草两月才能送一次。后勤营里已经是没有多少粮食了,所有兵卒都是一日两餐,稀粥果腹。属下已经是翻遍全营地,才寻了几块腊肉,给您做了四个菜。那个野菜也是用香油拌过的,不是故意怠慢您!” 这世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众人确实每天都是两餐,喝稀粥凑个饱儿。如今三皇子四个菜,尚且还要嫌弃,实在是太不知足了。 最重要的是,战王在营地的时候,从来都是同兵卒们同吃一锅饭。要说能受到优待的,只有伤兵们。 三皇子被堵了话头儿,恨得咬牙,孙副将的🏉猪头模样终于好了一些,这会眼见三皇子要失去军心,赶紧上前劝道。 “这么说,一切都是误会了。殿下最是体恤下属,今日殿下因为一路疲惫,不曾睡好,脾气免不得差一些。” 说着话儿,他又道,“还不快给刘将军松绑。” 然后,他赶紧请崔召和唐元进帐篷,“二位将军,殿下这几🕜👜日已是缓了路途的辛苦,正要请您二位议事呢。” 三皇子得了台阶,自然赶紧接着,冷哼一声转头进了帐篷。 孙副将陪着笑脸,掀开帐篷帘子,亲自引着崔召同唐元进入。 有随从端了茶水,三皇子也不客气,没等崔召和唐元喝口茶,开口就斥责道,“本殿下来此也有几日了,为何将军不曾出兵攻打四国联军,难道打算一直在此耗费粮草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父皇在京都还等着捷报呢,不想你们居然如此怠慢!” 崔召听得脸色不好,唐元却是不肯忍让,冷笑应道,“殿下,四国联军的兵力比我们多一倍,各个骁勇善战,我们远离大越,守势比攻势更有利。冒然开战,战败是小事,填进去的可都是兵卒的性命。”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唐将军这是畏敌不前,还是收受了四国联军的好处?” 三皇子好大喜功,刚刚撵走了战王,恨不得立刻来一场大胜,让所有人见识一下他的本事,说起话来,自然也是傲气十足。 唐元听得恼怒,“殿下给末将扣上罪名,可要有证据。皇上最清楚我们唐家如何忠心耿耿,殿下若是随便攀诬我们唐家,末将定然要上奏京都,求一个公道!” “你这是威胁我?” 三皇子被踩了尾巴一般,几乎要吃人。 唐元却是不怕他,冷哼道,“末将不敢,但是谁想抹杀了末将的忠心也是不成。这是战场,功绩都是实打实流血换来的,不是谁说什么就是什么!” 崔召眼见这么吵下去不好,刚要开口劝阻,就有兵卒来报信儿,“将军,对面来了一千蛮骑挑衅,钟正校尉请求出战。” 不等崔召应声,三皇子却觉得扬名立威的机会来了,立刻应道,“本殿下,亲自迎战!” 说罢,他就喊了随从,“取盔甲来!” 不得不说,世家虽然嫌弃三皇子愚蠢,但到底也不想他死在草原,这次出征,真是费尽心思寻最好的师傅打了一套铠甲,刀枪齐备。 三皇子披挂完后,倒也有模有样。 崔召同唐元有心看看他的本事,若是他胜了,以后倒也不是拖累,若是输了,挫挫锐气,也能低调几分,捎给他们添些麻烦。 于是,他们也没拦着。 偏偏三皇子见他们两人沉默,自觉拿了西征军的大权,越发得意,明知蛮人一千来袭,他居然叫嚣着只带五百人迎战。 崔召和唐元当然不肯,苦苦劝着,“殿下,蛮人善战,天生力气大,马上功夫极强,还是多带一些兵卒吧!” 三皇🗆子却是来了倔强脾气,把两人当做了阻挡他扬威的拦路石,根本都不理会,坚持上马,带了五百兵卒就出营去了。 崔召气得厉害,赶紧吩咐钟正带一千人马策应,随时准备救援。 果然,蛮人的勇武,深深给了三皇子迎头一棒。 战王原本穿了黄金战甲,是为了战场上,随时要大越兵卒看得到他冲杀在前,鼓舞士气。 三皇子穿了黄金战甲,纯粹就是不想弱了自己的名头。可惜啊,他空有心气儿,却没有本事,手下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在蛮人手下支撑不了几个回合。反倒是蛮人认准了他这个靶子,拼死涌上前要把他送去见阎王爷。 三皇子手里的长刀被蛮人一刀劈落,若不是孙副将扯了一把,他就要被分成两段了。 但几个上前救援的兵卒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被蛮人砍杀。 三皇子几乎要尿了裤子,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蛮人如此凶悍,他就在营地“指挥”,怎么会跑来送命呢。 但如今后悔也晚了,他只能扯着脖子喊着,“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撤退,撤退!” 殿后的钟正,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冷笑道,“随我去救人,再等下去,三殿下没事,兄弟们就都交代了!” 他身后的兵卒们早就气狠了,除了战王被算计那次,西征军什么时候也没有这样大的伤亡啊,就因为一个蠢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