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穿好线,在被子上缝了两针,没听到男人说话,不由抬眸瞅着对方,打趣:“要是被你老娘听到那些闲话,保不准等会又得跑到咱家,指着你的脑门骂难听的。”

    “困了就歇着。”陆向北没接话,而是不咸不淡地给出这么一句。

    叶夏瞬间觉得无趣,低着头专心缝被子,不再说话。

    半天没在听到她的声音,陆向北心里“咯噔”一下,继而手上动作暂停,抿唇直直地看着这近在眼前的“媳妇儿”。

    她……在生气么?

    气他那硬邦邦的一句话?

    如是想着,他抿了抿唇,问:“你在生我的气?”

    “生气?”

    抬头,疑惑地看他一眼,叶夏只觉莫名其妙。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至于娘那……随她高兴就好。”对于老娘,陆向北可以说已经彻底心寒,但作为子女,有“孝道”这两个字压在身上,他还真不能拿老太太怎样,不过,这往后她别想再磋磨他的妻儿。

    叶夏在缝被子,听完男人的话,并未抬头,却轻笑出声:“你倒是想得多。”她确实没有生气,只不过觉得自己无聊,才知趣的闭上嘴巴,没再打趣他好不。

    忽然,陆向北探手上前,察觉到有黑影靠近,叶夏本能地抬头:“怎么了?”

    陆向北立刻收回手:“你头上沾了丝棉絮。”

    “可能是我抱棉花过来时不小心弄到头上的。”望着男人从她头上捏下来的那丝棉絮,叶夏视线慢慢上移,发现这人脸上竟然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她不由低笑:“还有一床被子没缝呢,咱们得快点,最好赶在天黑前缝出来。”已婚数年,孩子爹一枚,竟依然有着毛头小子般纯情的一面。

    错开她笑意蕴染的眼眸,陆向北干咳两声,启口:“我来缝,你要么躺会,要么坐在旁边看着就好。”

    叶夏勾起嘴角,笑容越发明媚:“好呀,反正我缝得没你好,就不献丑啦。”

    有顶针做“帮手”,陆向北缝被子丝毫不显得吃力,而叶夏也没闲着,她下炕前往灶房倒了杯热水过来:“一会喝口水。”把水杯放到炕沿上,叶夏抱起一床褥子去了西屋。

    等她再回到东屋时,只见男人端着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搪瓷杯,定定地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喝红糖水补血。”受枪伤,失血肯定不少,喝红糖水没坏处。

    陆向北回过神,将手里的水杯递向她:“你喝。”

    “别推来推去,咱家不缺红糖。”

    叶夏微笑,没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