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叶知秋……”
叶知秋抬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说,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我是没有你们谢家人聪明,但是我也不至于蠢到用人家秦小姐的终身大事去赌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女子名声大过天,我虽无惧,但不可误她人,哪怕我义父是个山匪,这样的道理也是教过我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帝京城的闲人那么多,明明秦小姐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同自己私下见过面,只是街上遇见了一起走了两步,说了两句,就传成了这样。
但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
叶知秋站在寒风里,仰头望天,字字清晰道:“我同秦小姐的事,我离京之前自会同她说清楚,这满城流言我也会想法子散去,绝不会让人把这事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这样,首辅大人可还满意?”
谢玹见她如此,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又说不出口了。
他好像一直都对她很不好。
说话也总是很伤人,纵然叶知秋有铜墙铁壁,也被寒透了心,才会如此。
到最后,三公子只说了一句,“如此,甚好。”
叶知秋听罢,道了一声“那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迈得很大,只是连过转角的时候都一直望着夜空,再没低过头,连路都不看。
“叶知秋!”谢玹站在夜色里想了许久,不由自主地迈步上前追了两步。
叶知秋听到他喊,便站在转角处,没转身也没回头,更没说话。
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狂风,街头的落叶被席卷而来,从她肩头擦过,飞向了身后的那人。
“方才是我不该提衡国公府的先辈……”谢玹也在转角处停了下来,拱手朝叶知秋行了一礼,“我在此赔礼了,还望海涵。”
月色淡淡的,不远处铺子酒楼门前的灯火落下来,将三公子行礼的身影拉得很长,叶知秋没回头,微微垂眸就能看见他赔礼的影子。
叶知秋不想海涵,还特想揍人。
回府去抄起十八种武器,去军营把所有叫得上名号的武将全都叫出来练一遍的那种。
偏偏这里头,不包括这个叫做谢玹的人。
她忍了又忍,才能稍稍平静下来说:“首辅大人不必如此,那些人都说你媳妇被我抢了,你心里不痛快,还没给我穿小鞋,只是恶语相向几句而已,我也没少块肉,当不起你这样的大礼。”
谢玹心道我不是因为那些人说你抢了我媳妇心里不痛快,是……
可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只沉声道:“我不是为了秦问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