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泣不成声,也有人豪气凌云。
这便是张野狐的乐理,世事难料,一切皆在情之中,人生百态,唯有情字最难解。
一曲作罢,张野狐把玩着玉箫,头枕栏柱,一双珠玉明眸似闭微合,声音温和,从容闲适中又显出几分疑惑:“洛九天,曲子也吹完了,你还在等什么?”
“哈哈哈!”
几声双利的轻笑过后,人未到,酒先至。
张野狐执箫的手随意一伸,酒坛落在玉箫尖儿上转了几圈,旋即便生根般滞住。
他伸手提起酒坛,将玉箫重新别回腰间,嗅了嗅,随后笑道:“好一个盗圣,竟然把北齐安国公珍藏四十年的极品女儿红给偷来了。”
一道幻影闪过,洛九天一席墨染似的装束现身栏边,语调随意:“说来那老家伙也真是小气,才拿他两坛子破酒,就派人一直追杀到了齐国边境。”
张野狐微微睁开眸子瞧了洛九天一眼,道:“你穿一身黑,不热?”
洛九天:“心静自然凉。”
张野狐:“难道不是因为你穿着在国公府的宝库里顺走的冰蚕宝甲?”
洛九天:“哈哈哈,知我者,野狐也。”
二人碰坛,畅饮一口,张野狐道:“果然好酒,不过,你怎么就没把齐国前朝皇帝赐给安国公的天子笑给偷来?”
洛九天面容无奈,道:“那老家伙还有个密室,可惜机关太多,太难解。”
张野狐:“哦?这天下,还有你洛九天天进不去的门?”
洛九天:“屁话,就差一步就进去了,只是运气实在太背,恰好那天那老家伙拉着几个牛鼻子老道在家扯犊子,又恰好他们察觉了被我扒光放在假山后的家丁,这才有了后面的追杀。”
张野狐大笑,洛九天也大笑,旋即,张野狐道:“敬你!”
洛九天问道:“所敬为何?”
张野狐笑道:“为你千里逃亡,为你我相聚在此,你说该不该敬?”
洛九天点了点头,道:“确实该敬。”
酒过五巡,洛九天才问道:“不过,你为何在此,西楚皇帝能这么轻易就放你回来?”
张野狐撇了撇嘴,耸肩道:“额,打不过西楚那帮家伙,还不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