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是进入了某种巨大怪物的口腔,后来我才发现,这只不过是水流涌动所引起的光线折射造成的错觉。
但是刚才的撞击绝对不是错觉,周围的乱流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该出现的,我腰间疼的发麻,双脚拼命蹬着水往上游。这时候上面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我看到有人在离我十多米远的地方下了水,手电筒到处晃着在找我。
我朝那边拼命挥手,摇动手电,但那边根本没有理我,反而朝着更下方潜过去!我见状十分着急,下来的人十有八九是小阚,这水底危险重重,潜下去不是找死?
正着急时,头顶上却重重地撞了一下,我几乎被这一下子撞晕过去,伸手摸上去却发现是大块大块的石头!这是怎么回事,朝上走不是应该露出水面吗?怎么会撞上石头?
但我此时却也顾不上去管这个,抽出定光剑翻身用力一蹬上面的石头,冲着那人的方向游去。
在又被撞了几下之后,我终于接近了那个人,那人乱晃的手电光也几次照到我脸上,但是奇怪的是,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仍然在到处乱挥着手电筒。我将手中电筒一直射到他脸上,希望能得到他的注意,但这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东张西望的不知在找什么!
但是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并不是小阚,甚至,他并不是我们一行人中的任何一个。我们的泳衣都是统一的样式,上面接缝处都有反光条,被光照到会反射出很耀眼的光,区别度很高。但是这个家伙好像只穿了一条很老土的泳裤,头上还带了个傻乎乎的游泳帽。
这时候我已经快接近了他的身后,这是个挺年轻的男人,虽然很瘦但是背上肌肉线条非常扎实,手里提着一个造型奇怪的手电筒,光线十分黯淡,完不能和我的相比,从反射的光来看,似乎还是个铜壳子的。
这家伙是穿越的吧?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渡江侦察记,感觉这家伙就差光膀子背着个驳壳枪了。这要是换个时间地点,我肯定会觉得这伙计很可乐,所不定还会调笑两句,但是此时此地,出现什么人都是绝不正常的,我暂且把随时可能在被袭击的危险放下,右手提起定光剑,剑尖正对那人后脑,伸左手向他肩头戳去。
这人的装备非常落后,连个像样的呼吸装置也没有,只有一个饼干桶样的铁盒子挂在胸前,估计就靠那个换两次气。所以说我是完不用怕他的,真打起来的话,水下搏斗不比水上,呼吸才是王道。
可是我的手却毫无感觉的穿过了那人的肩膀!我吃了一惊,口中的呼吸管一下没咬住掉了出来,一口水呛的我脑袋发懵,这是怎么回事?见鬼了?
就在这时,面前那人却又转过脸来,随着他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一下子被紧紧揪着了!又是一口水咽了下去!还没等我想起来这算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张生满黄牙的大嘴却破开那张脸冲着我的面门冲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将剑冲前挡住,只觉得手上一下巨震,几乎要捏不住剑,身子不由自主得向后仰了过去,一条银色的身影从我上面闪电般游过,淡金色鬃毛般的鱼鳍划出一溜金光!
这必定就是那所谓的金齿龙鱼了,速度的确是快的要死,要不是我一直关注着它冲来的方向,在这黑暗的水地还真不容易发现它!
刚才的一剑肯定给了它不小的伤害,短时间我应该不用再担心它,我努力扭头去看那个人影的方向,却看到那人像是也受到了什么袭击,身子一扭一个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去,而那个人影却瞬间就消失了。
这时我的心神完都在那个人身上,完不顾周围激荡的水流和黑暗中虎视眈眈的那条金齿龙鱼,冲着那个掉落的东西就潜了下去!
水下依然是别扭的台阶,生满了毛茸茸的水生植物,我约摸准了那东西掉落的地方,忍着恶心将手伸进去摸索。因为并不是什么正式的水下行动,我也没有太仔细准备,手套都没带,此刻感受着手上的滑腻,浑身都是麻的,似乎在这些黑乎乎的水生植物中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将我的手一口咬住!
终于,在摸索完了半条台阶之后,我摸到了一块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大约有半个拳头大小,但是入手十分沉重,水中感觉不清楚,差不多得有四五斤左右。
我把这个东西塞到腰带上的小储物包里,翻身向上游去,周围水流的激荡渐渐平息,周围岩壁上的雕刻也变得安静下来,眼前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我终于冲出了水面。
那个大探照灯将山洞照得雪亮,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我拉上来,有人扯掉我的衣服,拿酒倒在我身上用力摩擦我的后背,一张毯子将我包裹了起来。
我感到头疼欲裂,但还是勉强睁开眼睛,小阚正在冷静地处理我身上的伤口,抬头看我一眼道:“别乱动,闭上眼睛休息!”
重新闭上眼睛,小阚又道,“这么一小会功夫怎么就弄了这么一身伤?那鱼被我打了,等会给你烤了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