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日晌午,阮幸如同一只穿梭在林中的乳燕般,在逍遥山四处游走。
清晨,晨光微曦,楼信才起身出门便在房门外看到一脸笑意的阮幸。
阮幸找楼信下棋,在楼信百般推脱下依旧被拉着下了一盘棋。
起初,楼信志酬意满,渐渐地却处在下风,最终,在阮幸云淡风轻的落下最后一子时败下阵来。
“想不到阮师兄棋艺如此精湛。”楼信在短暂的失神后恢复了往日疏淡神色,平淡道。
阮幸拍拍手从椅子上起身,语气轻松,“这世间,唯有棋盘之上没有灰色地带,只要入了棋局,任何一颗棋子都有它的用途,都要做出选择。”
“阮师兄此话何意?”楼信露出疑惑。
“明哲保身是好事,但入了局就一定要做选择,楼师弟,以你的资质将来必定是一峰之主,你有你的立身之道,但......”阮幸说着看一眼棋盘边的棋盅,意味深长道,“被遗落的棋子连入棋局的机会都没有。”
在楼信错愕间,阮幸施施然离开剑冢峰。
晨光洒进窗枢,黑玉般的棋盘,淡金色的光泽将满盘棋子照得熠熠生辉。
阮幸离开很久,楼信依旧看着棋盘,满盘杀机。
举棋如人。
是什么城府,能让阮幸在落子时这般步步为营,需要怎样的韬光养晦,才能这般落子轻松,杀的对手溃不成军。
阮幸随后去了蓬莱峰,以“阮师兄”的威严向一众蓬莱峰弟子讨要了满满十坛浮屠酒,一并狠狠对蓬莱峰酿酒手艺大加赞赏,随即抱着酒坛子去了其余几峰。
曾经欺负过嘲笑过阮幸的各峰弟子都被阮幸一一寻到,阮幸邀他们与自己切磋,一时间,各峰哀嚎遍地,阮幸丝毫不讲道理,也不留余地,将先前欺凌过自己的同门狠狠揍倒在地,然后给他们留下坛浮屠酒,以示歉意。
直到此时,众人才惊觉,这个从小被他们欺辱的小杂种,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唯有垂煞峰和拜醮峰,阮幸不得而入,先是老实拜觐,都被守峰弟子婉拒,后来阮幸在峰门外大声叫嚷,大喊着请求八长老十一长老教他修行,两峰弟子就就翻着白眼看着他在山前山后来回的跑。
最终,阮幸只好各留下一坛酒,神色黯然的离开。
秦铮听闻阮幸肆意妄为的消息时正在无崖峰教导师弟们御气,数十名弟子列阵在峰顶,一道强劲的气劲将弟子们将将凝练出的气道拧成一股,盘旋在众人上空,就在众人惊愕间,阮幸从天而至,踏碎虚空,将那股浑然气道踩碎在脚下。
“阮,阮师兄,你要做什么?”
秦铮愣愣看着向自己走进的阮幸,丝毫没发现自己额间正渗出一层细汗,眼看到了晌午,那层细汗透着晶莹的光,阮幸看着那光,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秦师弟,我来问你一个问题。”阮幸笑得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