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一袭素雅长衣,上绣云纹,负手而立,长发皆散在背后,棱角分明,命格极硬,自有一家之主的风范。见他们前来,确切说是见松音来,嘴角立马散开了花,一抹柔情蜜意霎时间氤氲在空气里。那人笑着快步跨过来,步子甚大,直接奔松音而去,一把揽过松音,死死地抱住,眼角的泪花遮都遮不住。
松音似是觉得不妥,挣开了他,双手扶上他的肩,笑吟吟地道:“大哥!”
“阿音!你可算回来了,这么多年不回家,真的是让大哥牵肠挂肚,你爱吃的兔子肉早就准备好了,快,还有你爱喝的桃花醉,快!咦?这不是······圣女?你们?哎,快快,进来说。”现在他才注意到除了松音还有其他人在,赶忙招呼一起来。
“这是青竹,这是清月。”松音侧身闪出一个位置,向他大哥介绍。
清月与青竹微微欠身行礼,务相微微点头,道:“两位,请!”
待清月经过他身边时,他才猛然发现,大步跨过来,拦住去路,眼睛中闪过一丝惊异,试探道:“清月姑娘,请留步!你我是否有一面之缘?好生熟悉的名字,是你?在乌龙谷?”
清月不好意思地笑笑,“正是小女,之前多有不敬,还请见谅!”
“哪会?还要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
“大哥!”松音见他寒暄不停,轻轻提醒了他一下,继续往前走。
“对对,快,姑娘请!”他长袖一挥,微躬身子,待清月过去。
清月笑着微微点头,随着玄静一起走进院子。
穿过内院,便看见一群少年郎绕着一姑娘起哄,这女子身姿婀娜,着一身粉衣,里面衬着白色中衣,随意挽起的发髻,散落着几缕碎发,随着她的舞姿翩翩起舞。眉间一朱砂痣,声音软糯,一首小曲应运而生:“绿杨垂柳,芳草萋萋,楼头钟声惊残梦,无情不似多情苦,化作香江水,天涯海角有穷时,相思无尽处。残红稀疏,春风难留,斜阳深深照孤影,无穷无尽是离愁,静看游丝转,珠帘双莺穿花过,好梦无寻处。”
听得一行人驻足,玄静笑语盈盈,眉间带笑,回望清月一眼,让她不明所以。务相静静立着,眼神并无波澜,目不斜视,只待他们听完。期间,松音暗暗朝务相瞟了一眼,并未言语。
料是这一逗留,惊了少年姑娘们,曲罢,少年纷纷抱剑行礼,那女子也是略行礼。
玄静冲清月笑,悄悄侧头轻语:“香江神女——子虚。”
清月闻言失色,不觉大惊,堂堂一香江神女,怎会和一群少年郎混迹一起,跳舞唱曲,太辱了身份,原以为只是一寻常歌女。清月疑惑地看向玄静,难以置信,看她又笑着点点头,方才信了。不觉又多看了神女几眼,暗香飘动,举止多了几分妩媚,眼神中却是三分凉薄,七分孤寂。子虚见清月盯着她,又大方回了一笑。
“各位,请!”务相自始至终都未侧头看这女子,见他们逗留这许久,语气淡了许多。
清月尾随大家,走在最后,忍不住回望一眼,却见她那笑里多了丝苦涩,转瞬即逝,又与那群少年混到一块。
室内已列好了桌子,摆上了饭菜,每个小桌皆是雕花白玉盘,雕花白玉杯,那兔肉已削成片,在架子上烤着。清月与青竹坐于最下首,躲到角落里,不想多做应酬。
“清月姑娘,”务相已拿着雕花白玉壶向清月走来,料是要敬酒了,“多谢姑娘当日救命之恩!”清月杯里已斟了满杯,见他递过来,不觉透过他望了对面的青竹一眼,怎奈青竹正游离于外。清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知接还是不接。正当打算接过去,酒杯被抢先一步夺走了,来者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