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大半夜辛辛苦苦爬起来看热闹的苏木觉得好没劲。
这人怎么这么怂啊,不就是老虎凳嘛?不就是烧红的烙铁嘛?自己的大哥说杀就杀了,杀了还不算,还心狠手辣把人分成七八块,怎么一进了诏狱,什么刑都没上呢,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全招了?
至于吗?至于嘛!
苏木上前,拿着一支烧红的铁钳,在张自全眼前晃来晃去,张自全顿时吓得冷汗涔涔,深怕这位大小姐一不小心,手抖上一抖,自己的脸就开花了。
“你倒是挺沉得住气啊,贴身的荷包丢了那么多天,忍到今时今日才来找,厉害!”苏木漫不经心地赞道。
知道张家那些烂事后,苏木就派人偷偷拿了张自康父母妻儿外室弟弟每人一样贴身之物,因为不知道谁是凶手,所以只好广撒网。这些东西全都扔到了荒院,看似随意地藏在各处,就等心虚之人自投罗网。
“说说,为什么杀你哥啊,你不是靠他养嘛?”苏木好奇道。
张自全一边盯着好像随时会掉下来的铁钳,一边战战兢兢地回道:“他……他早就不想养我了……要不是母亲还在,他碍于面子,又想做孝子,他又怎么会拿钱出来。每次问他拿钱,都要听他好一通训斥,这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
苏木一听,笑了:“你一个光会吃喝拉撒不会赚钱的米虫居然还有脸发牢骚啊!你哥有钱是你哥赚的,关你屁事啊!”
张自全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亮人的漂亮小姑娘居然也会骂人。
苏木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手,又怎么想出分尸的?”
看他那懦弱无能的样子,怎么也不像穷凶极恶之徒,所以苏木一直很好奇,他是怎么下手的。
张自全苦着脸,道:“那日,我在后院见到头破血流的大哥,好心扶他一把,却被他甩开了,还被他莫名其妙大骂一顿。当时,我就想一走了之不理他,直到……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张自全道:“他说,母亲已经年老,我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言下之意,只要父母一死,他就会把我赶出家门,什么都不给我。”
回春堂是张自康夫妻俩的产业,分家确实没张自全什么事。
“我当时就想,如果他死了,母亲还在,她一定会给我做主,分家的时候能分到半个回春堂,一想到这点,我就……”说到这,张自全忽然低下头,声音也渐渐低沉,不知道是内疚还是后悔。
苏木鄙视了他一下,又问道:“那为什么要分尸呢?”
张自全:“我搬不动我哥的尸体啊,而且只埋一个头比较简单。”
苏木:“……”
听完看似荒谬,却又合情合理的杀人碎尸理由,苏木叹了口气,回头问身旁的锦衣卫校尉成不思:“都记录好了吗?”
成不思:“小姐,都记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