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有没有听过师父说的这样一句话——过了河的卒子,就是车。”贺难云淡风轻抬了一子。
两个绑着红头巾的兄弟兵,像龟爬一般地匍匐前进,看似千里送死,实则触目惊心。
“什么时候……”南应之脊背一冷,他的注意力全被贺难那两副车马炮的冲杀所吸引,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大头兵泅水偷渡。
“在那个被我当作幌子的车冲阵之前,他们就已经时刻准备下水了。”贺难揭示了自己藏下的妙着。
小卒,没有车的横行霸道,没有马的大杀四方,没有炮的隔山打牛,只能一步一格,连回头路都没得走。
他们是数量最多却最不中用的单个棋子,是匍匐在光鲜亮丽、耀武扬威将军们麾下的炮灰,也可以是一根卡在喉咙上的一根小小鱼刺。
断却中宫,二鬼拍门!
其实贺难早在师兄说出六盘胜一盘的时候,就布置下了三重“局外”的妙手。前三局的憾负让师兄摸清自己的棋路,第四局一转守势的大败培养着师兄与自己对攻的信心,第五局复刻第四局的开局再猛然出车,是将师兄注意力死死拉住的关键。
从第一局伊始,贺难便计划着第五局的每一步,他甚至根本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背水一战的第六局上——如果师兄想帮自己,自然会在第六局放水;如果师兄重视承诺,那第六局则会是他最认真的一局。
贺难下的并非是棋盘上的每一局,而是把六局棋当作一整局棋来下。
第一局,贺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