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华山论道谢幕,当届剑道魁首定了李问松七弟子、素有年轻一代第一人之称的姜梦书,也算众望所归。
“这位姜少侠可了不得,且不论他如何武艺高强天资聪慧,一举夺得华山论道魁首;只说这年轻人还有一样令旁人望而不可及的长处——这姜少侠的样貌,生得那叫一个俊美非凡、龙章凤姿,便是谪仙降世也不为过!”
说话那人三四十岁年纪,看打扮和体态似乎也是武林中人,如今在这间酒楼小馆里大谈起江湖轶事,周遭聚了许多闲汉津津有味听着。
前头那一阙刚说罢,酒楼里便响起阵阵嘘声:
“一个男人,生得再美貌又有何用?”
“听他放屁,他能见过那姜少侠吗?”有人浑不在意地粗野道。
“唉,说不准呢?”蓦地,一道含笑的年轻男声响起,“在下也曾听闻,华山姜七少侠芝兰玉树仙人之姿,世所罕见。”
这年轻男子坐在二楼临边处,身形修长面貌英俊,举止风流潇洒,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物。
他这话一出,堂下登时有人大笑起来。那青年也不生气,仍旧笑眯眯的,一双筷子慢悠悠拈了下酒菜来吃。
“这位公子是明白的!”先前那夸夸其谈的碎嘴子闲汉听得他这么说,登时像找到救星一般,重又唾沫横飞起来,“你们这些山野村夫懂个屁,那姜少侠要不是貌若天仙,合欢宗右护法为何对他穷追不舍?”
不知为何,那原本还颇闲适的青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杯中酒液洒了满桌。
那汉子贼兮兮地笑起来:“听闻右护法越泽对姜少侠是一见倾心,色令智昏,不惜追上华山去也要将人拿下,一片痴心天地可鉴……”
周围人哄笑,笑声中带了点心照不宣的淫邪意味。
这群游手好闲的汉子对此类逸闻情有独钟,这会儿个个听得聚精会神。正说到“那右护法撵上山去,涎皮赖脸要跟在姜少侠身后”时,越泽一手扶住额,显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一群无所事事的长舌夫,惯会嚼弄些风月之事。
越泽在心中轻叹一声,他倒是厚颜,不怕这些议论,但以姜梦书的性子,若是听到了……
——反应定会很可爱。
他偷偷笑了笑,悠然自得地走了出去。
姜梦书握紧手中长剑,一手捂住前胸,鲜血濡湿了衣裳,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方才觉得胸中那股疼痛消解些许。
论道结束不久,越泽便下了山。他尚未来得及动怒,李问松已将他唤了过去,令他下山历练一番。
姜梦书自幼生长在山上,鲜少入世,在人情世故上堪称一张白纸。李问松用心良苦,却也着实不曾料到他引以为傲的弟子甫一下山,便着了道。
那帮山匪确实敌他不过,几乎尽数被收剿,但防不胜防,暗处还隐藏着余党,一枚暗器正中心口。姜梦书强撑着伤势将那人击毙,忍痛离开那座不知名的山头,打算去往镇上寻一家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