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规堂上,寂静如斯,堂前的鸟雀鸣叫声尤为清亮。众弟子垂首敛目,谁都不敢多发一言,也不敢往朱台上看。
季江跪在台前,脊背挺直,目光坚定。
“师父,季江师弟勾结外敌,偷盗宝物,还害死了两位师弟,如此欺师灭祖之行径,当诛!”聂贤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弟子恳请师父下令,清理门户。”
聂贤一句话,引得他身后的几个弟子纷纷应和,所有矛头直指季江。
宋掌门皱着眉头,脸色稍沉,未做言语。
在聂贤等人叫嚷着定罪的时候,苏峻这边也急忙上前禀道,“师父,此事还有诸多疑点,并无证据证明乃季江师弟所为,而且季江师弟没有夺宝杀人的动机,还望师父下令详查。”
聂贤一听,立马对准了苏峻,“苏师弟,我知道你素日与季江师弟交好,但也不必维护他到这种地步。不是他引外贼进来的还有谁?别派的人怎能如此轻车熟路掌握藏宝阁的方位?而且同去打扫的两位师弟被杀,他却安然无恙,难道不是明摆着了吗?”
宋掌门沉吟一声,争执中的两方瞬间偃旗息鼓,各退一旁。
“江儿,你如何说?”
季江拱手行了一礼,“弟子与两位师兄打扫藏宝阁,期间突然被黑色浓烟障目,后有魔气压制,令弟子一时动弹不得。等一切消失时,两位师兄已然倒地身亡,且身上各有一处剑伤,金玉鼎也不翼而飞,这就是弟子所知道的全部。”
“一派胡言!”聂贤冷哼一声,“你,跟他说说,你看见的是什么。”
聂贤右侧的弟子应声上前,“启禀师父,弟子几人在庭院巡逻,听有异声便迅速赶往藏宝阁附近,正碰上一黑衣人,弟子与其交过几招,此人像是影山派的人。”
聂贤绕到季江跟前,居高临下的瞧着,“听见了吗?来人是影山派弟子,哪有什么魔?”
季江未瞧他一眼,只对着宋掌门说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问心无愧。”
“你当然不承认了。”聂贤转身对着台上禀道,“师父,弟子以为不动用点惩罚,季江师弟是不会说实话的。”
“我看谁敢动他。”
话音刚落,众人立时回头,只见堂前映出一个人影。众人瞩目中,此人走入清规堂,一袭红衣逆光而行。
季江的目光被那人完完全全吸引过去,待其走近,他禁不住流露出一丝委屈之色,“宁前辈。”
宁隐对着季江略一点头,“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季江的嫌疑没有摆脱,但也不至于定罪,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你当然是向着他说话,你是他的契灵,备不住早就串通好了里应外合,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宁隐睨了聂贤一眼,眼神冷漠之极。
聂贤顿时心头惊跳,张了半天嘴没想起来说什么,只记得方才那眼中的厉色,不由心生一分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