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承运教育完熊孩子,陆不归也带着其余的人回来了,清音与悬苍各自拎着今日的猎物,熟门熟路进厨房去准备饭菜。
饭后,大的小的都各归其位,院落里从喧闹重归宁静,雾雨树下的茶桌上,旧茶水被倒掉,杯中新茶又升腾起袅袅茶烟。
安承运坐在桌边守着茶杯,外表还年轻的脸上,露出十分符合老年人气质的闲适神情。
韩卿走到他跟前,从云水戒内取出一大包东西搁在桌上。
“这是何物?”
安承运睁眼去看。
“是我从荒古原带回来的东西。”
韩卿说着将包裹在外面的布料解开,露出里面大堆凌乱物品来。
禹俊贤的玉佩,计圆亮留下的手镜,江泓未能送出的剑穗,或多或少的灵石,当初在荒古原,那些被困在时光中的剑客们交付的东西,全都摆在这里。
安承运倏地睁开zj眼,脸上闲适表情一扫而空,他拿起那些东西一一放到眼前细细打量,看着看着,眼眶就慢慢泛出红来。
他用力眨了眨眼,又使劲吸了下鼻子,嘴唇张开zj又慢慢合拢,半晌才声音微颤道,“你……你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他们看起来……”
“他们被羵羊用神通禁锢在时光中。”
韩卿据实以告,“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年轻时的样子。”
“年轻时的样子啊……”
安承运拈起禹俊贤的那枚弟子zj佩上还刻着青云剑宗的图样呢,其实他们出征之前,掌门就已经将门派更名为旭明宗,只是新的弟子zj令牌还未做好……”
后来,令牌倒是做好了,可它们的主人却被留在北溟,永远无法归来,最后那一批令牌便被埋葬在剑冢石碑下。
“除了东西,他们还留了些话叫我带回来。”
韩卿把那些人留下的话也一一复述出来,虽然光阴相隔数千年,他们当初想要传话的人,基本都已不在了。
譬如禹俊贤的师父,譬如计圆亮的妻女,譬如,江泓曾经痴痴暗恋过的那个外门女弟子zj。
看着那一件件东西,听着韩卿代为转述的话,安承运头一次发现,三千年当真是太漫长了。
漫长到他都不敢回头看,在这三千年里,他经历过多少次人世别离。
“你也见到安承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