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治照旧窝在藤椅上,浅浅的眸子透着懒意。他看着戏,又仿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就算段姒姝突兀离去,他也什么都没有问,客套的关心都没有说上一句。
并且在段姒姝走后,他就开始催促段馡让人把早膳呈上来了。
他有些时候冷静得自私又残酷。
段馡察觉到一点什么,但是段姒姝向来情绪不外露,她刚才只摸到点影子,等到了要再细想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只得作罢。
不过还是无端的有点心虚,说不清楚也道不明。段馡沉吟片刻,叫了雪琴,让她去御膳房吩咐人准备两份早膳给琴璋宫。
雪琴应了,退了出去。
早膳的各种汤食粥类也一一摆了上来。
裴治用膳时倒是讲究的很,食不言贯彻到底,举止也斯文贵气。
待用完膳,雪琴也从外头回来了,“殿下,菜都送过去了。”
段馡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好久没说话的裴治却笑了下,他正把玩着桌案上的手把件,红线缠绕在长而白的指上,那块被打磨成椭圆形的玉被轻轻抛起,忽而又被红绳牵引着落下去。
于是人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落到那如雕如琢的五指上。
“阿馡真是个心善的人。”
裴治笑着,眼帘垂着,似乎在看那枚一直被困在他五指方寸之间的玉把件。
而这句话,也像只是随口一感叹。
人的情绪需要抒发,故而有了语言这种东西。有感而发,通常是说受到眼前景物事物的影响,产生某些感叹。
一句话,可以将人的情绪抒发得淋漓尽致。
自然,裴治这句话的情绪也充裕的很。
类似于阴雨天里被洇湿了的棉被,仍旧是柔软的,却潮气甚重。一靠近就觉得被那股湿气纠缠得浑身不舒服。
段馡没有理会他这半是夸赞半是调笑的话,自顾坐在一旁看话本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