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枚是小意温存的,是靠着男人才能存活的菟丝花。
没有骨头,软软的惹人怜爱,却不能托付重任,她第一次在许泰达面前展现出刚烈的一面,简直把许首长震住了。
陆枚昏倒在地人事不省,他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去搀扶陆枚——昏迷的人其实特别沉,许晴还躺在火化炉里,她生母又倒下了,许首长难免手脚发软,竟一时扶不起晕倒的陆枚。
“快来人!”
早前出去的人又跑回来了,大部分人都吓傻了,有那机灵的大着胆子帮忙扶人,张警卫一手搭在陆枚脖颈上,松了口气:
“还有呼吸,首长,得赶紧送医院去!”
许泰达方回神,目光有些放空,胡乱点头。
陆枚被送去医院急救,活着的人总比死人重要,许泰达认为自己十分厌恶陆枚,一辈子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了,可在女儿许晴刚去世的时候要是陆枚也跟着离去……许泰达不太敢正视那画面。宝镜一家和他都不亲近,宝镜甚至很仇视他,许晴死了,陆枚再死了,许泰达就成了孤家寡人。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陆枚已经和他的生活搅成一团,压根儿就不能彻底剥离。
许泰达额念头很乱,等了不知道多久,才有医生小心来报信:
“送医及时,许夫人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不过要留院观察几天,剧烈撞击头部可能会有脑震荡的后遗症。只是许夫人额上的伤……大概会留下疤。”
说“大概”还是轻的,陆枚额头上有牛眼大块的肉皮都烧焦了,肯定是要留疤的。
许泰达却没太在意,“人没事就好。”
容貌美不美,他已经过了那个只看外表的年纪,和美丑比起来,当然是性命更重要。
陆铣成了残废植物人,许晴刚离世,陆枚孤零零一人躺在医院——她和许泰达名义上还是夫妻,看在两人早逝的女儿面上,许泰达也要去病房看她一眼。
一直等到晚上陆枚才被获准探望,许泰达本来想训斥她以死相逼,亲眼见了陆枚的惨样,到底还没变成真正铁石心肠的人。
“好好养病,小晴的后事,我自会操持。”
至于什么报仇的话题,再也不要提了,许泰达的眼神中有着警告。
陆枚嘴唇干裂,头上裹着一层纱布渗出血迹,轻轻呸了一口:
“懦夫!”
懦夫,连女儿被人害死的仇都不敢报。
陆枚艰难移动脖颈,将头偏向了一边,不屑多看许泰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