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你你你你——”董毅半醉着,“你”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这就护上了?”

    满屋大笑。

    “走走走,趁着你们还没倒,去给徐大夫敬杯酒。”

    叶雨潇端起酒杯起身,与众人下楼,给徐大夫,以及所有照顾过她,与她并肩抗疫过的人敬了一杯酒。

    他们敬酒时,薛静妤并未跟着,等他们敬完酒,重回包间坐下后,薛静妤忽然笑吟吟地对薛芳苓道:“堂妹,你是不是欠我一杯谢媒酒?”

    欠酒就欠酒,怎么欠的却是谢媒酒?这酒薛芳苓不敢随便敬,红着脸低声地斥:“堂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她还没成亲呢,哪来的谢媒酒!

    薛静妤朝旁边那桌瞟了一眼,提高了声量:“当初若非我告诉你,平南王府的顾大公子身份贵重,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前途无量,你怎会刻意去接近他?如今你得偿所愿,与顾大公子你侬我侬,难道不该谢谢我这个媒人?”

    “你!”薛芳苓一张脸憋得血红,呼地站起身来。

    什么谢媒酒,她这话是故意讲给顾元朗听的吧?她这些日安分守己,她还以为她改邪归正了呢,原来在这里憋着坏!

    “你什么?难道我说错了?”薛静妤拿了个空酒杯,搁到了她面前,示意她倒酒。

    她算是明白了,她的这位堂姐,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她竟连自己的堂妹都要嫉恨!薛芳苓又气又急,一把扫落酒杯,冲了出去。

    “窝里斗?”顾清颜望着薛芳苓的背影,悄声问叶雨潇,“咱看看去?”

    叶雨潇冲她轻轻摇头,看着顾元朗起身追了出去。她一贯无拘无束,信守的原则不多,不掺和他人的感情,算是其中一条。彼之砒霜,吾之蜜糖,男女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外人无法窥见全貌。无论此事前因如何,结局又如何,就让顾元朗和薛芳苓自己去解决吧。

    顾元朗在二楼走廊的尽头,追上了薛芳苓。

    薛芳苓捂着脸,面朝角落站着,肩膀一耸一耸。

    她这是……哭了?顾元朗未作犹豫,便从袖子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薛芳苓为接帕子,松开了捂脸的手,脸上已是泪水密布。

    顾元朗见她怔怔的,又把帕子拿了回来,亲手给她擦泪:“当初接近我,真是为了我的家世,而非爱慕我?”

    “我,我——”薛芳苓急急忙忙地辩解,“不是,她是胡说。我是因为爱慕——”

    “你长住吉州,以前根本没见过我,何来爱慕一说?”顾元朗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原来他虽然心大,其实一点儿不好糊弄。薛芳苓在他注视的目光下,觉得无处遁形,只得把心一横:“对,起初我就是看中了你的家世!你是平南王世子的嫡长子,未来的平南王,可比吉州的那些乡下小子强多了。”

    “我是女人,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寻个好夫婿,我长在吉州那种小地方,见过的人本就不多,乍一见你这样的人物,焉有不动心的道理?横竖是要嫁人,我为什么不挑个家世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