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今天起的有些晚,早上起来梳洗完,就过去小姑娘们那教些基本指法,反正人家都习惯他短头发的样子,他也懒得去簪上那假发了,再说,没有人帮,他还真弄不好;云三娘不是没有想给他派个服侍的丫头,李清推辞了,和个陌生人朝夕面对的,李清还真不习惯,要是若英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惜若英没有和他一起过来,他也想这样要求的,可谢大娘笑笑的说,秦时楼这会子应酬多,他的若英可是今年的状元红,还真有很多场合需要个状元红压压场子的,反正是你的总是你的,你李清急啥?怕大娘看顾不周?李清被说的脸红红还真没法。
云三娘和他一起回的水云庄,不过和管家交代完,昨天已经回秦时楼了,管家昨儿下午还整了一堆帐册想要他这个新家主过过目呢,李清挥挥手,告诉管家,以前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他这个庄主只是个名头,有些事情以前该找谁拿主意现在还去找谁,瞧着管家似乎想搬出云三娘来,李清干脆的告诉他,自己只想做个甩手掌柜,否则啊,他明天就把这个水云庄还给谢大娘去。
教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还是麻烦些,哪有云三娘这样的功底?在边上看看就会;李清只好在众人挑几个伶俐的先单独教,好在都是些基本东西,等她们会了,再让她们去教别人;这样一来,李清倒轻松很多。
手打sdxsbsp;吃完午饭,李清有些百无聊赖的,今天的功课已经布置下去了,他又想出去走走了;唤来个手脚麻利的小女孩帮他簪上假发,和管家打了个招呼,也谢绝了管家非要带个庄丁出来的要求,怕啥,咱上次已经迷过一次路了,不是照样摸回来了么。
不过骑的是骡子,这大宋朝马比较金贵,燕云十六州现下是大辽的地盘,河套又给那李占了去,偌大的宋朝居然找不到个养马的地方,马都是*与契丹用货物交易来的,自然就少见,连秦时楼都只有那么一匹,专门用来赶路用的;不过骡子就骡子吧,经过上次马惊事件后,李清也不太热心骑大马了。
虽然已经是初夏了,不过天气还是变化无常的,一阵急雨把个没有目的闲逛的李清淋得个鸡飞狗跳,偏偏四野也无村落,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找不到,李清极力辨认一阵方向,才发觉他在的地方离上次与张先一同游玩过的弄玉台不远了,看看天,这雨还一下子不会停的样子,得,上那避避雨。
好不容易才把骡子牵上了小山,还没到呢,酒坊里麻利的老板娘已经迎了上来,为李清牵过骡子,招呼李清赶紧进屋子避雨,人才坐定,热乎乎的端上杯热茶,李清喝上几口,身子暖了过来,正纳闷的想,自己是不是不宜出门,怎么每次单独出来大小都要出点事情?这不,老天爷都和他过不去。
得了闲了,李清四周打量了下,才发现自己可不是唯一的客人,*窗处坐着个文士,年纪看来也不甚大,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容貌极是清秀,见李清望下他,展颜一笑,他这一笑让李清有些惊艳了,笑得很平和,但又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傲气中又带着沧桑感;好熟悉的笑容,是阿尔帕仙努扮演的教父欣慰的笑看他淘气的小女儿,还是周润发的赌神微笑的面对龙五?李清分不出来,反正笑的极富感染力,笑得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仰慕之情。
“这位兄台,既是为雨聚于同一檐下,何不移座过来共饮几杯,闲话二三以遣寂寥?”那文士见李清一直望着他,便开声邀请道。
“如此,叨扰了。”说完,李清便走了过去,没办法,李清还没从刚才的惊艳中醒过来,正有亲近之意,见人家主动相邀,怎不从命。
“兄台行装简单,不似远行之人,这弄玉馆地处偏僻,能寻来此地避雨,想是曾为座上客否?”文士笑问道。
娘啊,又是这迷死人的笑,不知道迷死人也要负法律责任么?即便大宋律法没有这规定,你良心过得去么?好在我李清不是女儿身,否则。。。。。。否则。。。。。。突然李清觉得有些恨这笑容,心里暗暗想,找个碴儿在这笑容上狠狠的擂上一拳,这才叫爽,我要你迷!
那文士可不知道李清心里在想什么,见他发楞不回答,便叫着店家再添些酒,拿多副碗筷来,一边笑对李清说:“既寻得此地,必然知道此地的妙处,反正天雨一时未能赶路,莫若唤那弄玉儿出来,**一曲以助酒兴如何?”
这李清有什么不答应的?
过不多时,帏帐一掀,一个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装束很是淡雅,头上也无太多首饰,只是脸上蒙着块纱巾,只余两只眼睛在外,不过这眼睛有些红红的,想是才刚哭过的。
这女子径直对文士走来,连眼角也没扫李清一眼,只是痴痴的盯着那文士,坐在桌旁,半晌方问道:“可是真得不能再留一日么?”
“留得一日又如何?弄玉儿也莫要伤心,只是京中有个人,我极想一会,待得事了,便回来看你如何?”只听文士温声劝道。
“唉,只不知那是哪一日了,相公且记得答应过玉儿,常来看看才好。”弄玉哀声道。
“那是一定,我还要再来陪玉儿捕萤呢。”那文士转头对李清笑道:“外人但知弄玉儿吹箫极妙,岂知弄玉儿扯裙捕萤方为世上一景,奈何无人能见此胜况,真真暴殓天物了”
弄玉听得此话,羞得低下头,说道:“公子只是这嘴甜,会哄得人开心,几时也让人心甜才好。”
弄玉答应一声,轻启纱巾,露出雪一般的下颏,将一管玉箫凑于嘴边,悠扬的吹奏起来,霍然正是那曲尽余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