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g勒了无数次的,种种对话和情境的见面,当斐迪南站在希雅面前的那一刻,她的心里突然一派平静。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走廊,宴会的嘈杂被距离一点点减弱,反而衬着这样的场景更加安静而郑重。时光和记忆重新把斐迪南推到她的面前,在这个仍旧让希雅无所适从的城池,她的童年玩伴,她曾经的未婚夫,用她家乡的语言,问她,
“宴会里太吵了吗?”
希雅摇了摇头,眼眶有一点红,然而除此以外,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都镇静得让她自己惊异。
很快她又庆幸自己方才决定溜出来,才不会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和斐迪南在一双双各含意义的眼睛前谈话,只能为了礼数和周全而草草结束。
现在他们俩谁都没有行礼,好像斐迪南和她,又回到少年时代,因为一层心照不宣的关系而从不在那些虚礼上浪费时间,从而演化成一种特别的凭证。
上校先生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他仍旧是那个样子,一头金发里有几根很不乖顺地翘起来,显得他整个人nGdaNG有余又有点亲切。
斐迪南侧过自己的手臂,示意希雅环上去,殿下抬头看他,眼睛里面的端详让他心里莫名得柔软,
“走吧,”他眨了眨眼睛,说了个俏皮话,“主角要登场了。”
他当然是主角。
希雅试探地伸出手,在快要环上他的手臂的时候,仍旧有一些不确信,抬眼再一次试探地观察他,她眼睛里面的确认让上校先生爽朗地笑起来,
“克洛斯,”他伸出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小臂上,这样他们两个人就会相互挽着走进宴会厅。斐迪南端详了一下,觉得确乎是个完美的姿势,又抬眼笑道,“我再不出现,要被父亲打的。”
于是从迈开的第一个步子,他便自然地提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像他们之间没有隔着这么多东西,仍旧可以因为童年一件共同的蠢事而拉近关系,就像他们之间仍旧有那一层心照不宣的约定。
就像他不曾解除了婚约。
希雅的眼睛暗了暗。
她的耳际是斐迪南轻松温和的声音,希雅抬头,yAn光穿过上校先生的金sE头发,他注意到她的目光,低下头望她,放大了笑意,说的是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似乎是说那一次他因为冤枉希雅是偷芒果的小贼,然后被威l公爵暴揍,希雅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已经扬起来,宴会的音乐声随着他们的步伐越来越大,她有些惶恐,心也随着越来越清晰的提琴声而无措地颤动,大约是预料到这样的时刻,即将结束,
且,再难拥有。
像即将燃烧尽的花火,像秋天最后落下的一片h叶,在那之后,所有的都只会成为印刻,很多年过去,希雅还是会想起,她那样忐忑而谨小慎微的甜蜜,她望着他,回答他,
“我都记得。”
她没有等到斐迪南的回答,也许他因为她的话笑了笑,下一刻宴会厅里骤然响起的欢呼声和鼓掌声让金发青年抬起了头,在希雅的视野里,便只剩下一张在落日的辉煌里,仿佛散着微光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