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得了太太嘱托的婉君早早就到了城西去寻王氏母子。

    王氏一听是太太有事寻她母子,也顾不得手里还有没缝补完的衣裳,叫儿媳妇先招待好婉君,自己则匆匆忙忙去把儿子叫回来,三人再一起往平岭村方向去。

    待婉君带着王氏母子回到时,古家众人也才用完早膳,完成任务的婉君将人带到正房后便去灶上寻吃的,翠翠给她留了早饭。

    “这一大早的,太太叫你去寻李家的来做甚?”王氏去世的丈夫原叫李家旺,从前在府里姨娘们也都称王氏为“李家的”。听到动静出来的红柳、蓝儿瞧见婉君带着王氏母子去正房,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偷听,只得紧跟婉君后头进到厨房看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消息。

    婉君“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满满一大碗热乎乎的豆浆,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嗝儿,对红柳两人的问话也只说不晓得。

    蓝儿见她一副饿死鬼的模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地戳了戳婉君的后脑勺:“你这天天跟在姑娘面前,在太太跟前那露脸儿的,咋问你啥都不知道?”

    红柳、蓝儿等人也没啥坏心眼,只是乡村生活平凡而枯燥得有些乏味,又不像从前那般没事儿还可以出去逛逛街,平日里打打牌啥的,日子过得着实无趣,所以她们才对家中大小事儿都十分、极其感兴趣。

    用四个字总结,那就是闲得蛋疼。

    是以,虽然面对的是铁憨憨一般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婉君,她们一次又一次的败兴而归,但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找婉君问八卦,十分坚韧不拔。

    “你们总这么爱嚼舌根子,叫太太知道准要你们好看。”在一旁洗碗的紫鹃转过头来撇嘴笑道:“婉君姐姐啥性子你们还不晓得?再者那太太姑娘不说的事儿自然有她们不说的道理,可别围在这儿了,一会儿翠翠姐过来瞧着又该说你们了。”

    红柳一听她提翠翠就忍不住撇嘴,不过到底没再多说什么,扯着蓝儿走了。

    “谢谢紫鹃妹子!”婉君虽然是个铁憨憨,不过也知道紫鹃是帮她哩!咧着嘴笑呵呵地多谢她,然后端着装满饭菜的大碗使劲儿扒拉饭菜,吃得那叫一个喷香。

    紫鹃抿唇笑了笑,又坐回小板凳儿那继续洗碗。

    ***

    再说王氏与儿子李忠进到正房一瞧见太太与姑娘便要跪下磕头,古月瑶手快得很,王氏膝盖还没到地就将人扶起来:“王婶子别行这般大礼,快快请坐。”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王氏就是坐着也空了大半个位置,双手规矩地搭在身前,与古太太请安:“太太如今身子可是大好了,瞧着气色可好多了。”

    古太太笑吟吟地点头,瞧了瞧跟在王氏身后的儿子李家旺,道:“今日叫你们过来也是有一事请托你们母子帮我做件要紧事儿,帮我在城里打听几个人。”

    一听太太说有要紧事儿请托,王氏连忙站起身应道:“太太只管吩咐。”

    坐在末座的李家旺也连忙站起来,与母亲一起道不敢。

    “你们别这般拘谨,坐着便是。”古太太连连摆手叫她们母子别太拘束,又叫古月瑶接着来把事儿说清楚。

    古月瑶点头应是,将昨日之事一一与王氏母子细说分明:“那三人我远远瞧着,中间儿应该是带头人,生得高壮凶狠,另外俩个头都不高,一个直到为首的肩膀处,一个约摸到眉心处。”边说还边比划了下高度,不过因为昨日隔的确实有些距离,五官相貌她确实看不太清,只得凭记忆又把三人的衣着说了下。

    只是要打听三个人,王氏母子早年在古家做事时家主恩待,父亲离世后姑娘还专门上门送奠仪,王氏母子也不是没心肝的,自然是连声应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