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打着卷儿追赶柳絮,日光像调皮的顽童,从鳞次栉比的林叶间钻来钻去,林间雾气朦朦胧胧的弥散开来,正在此时,一辆马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杂草丛里。

    马车外表平平无奇,似平常人家那般,但内部却是不同,车内随处可见的珠宝暂且不提,便是马车座位上铺着的明黄色妆缎也是仅限皇室所有,可见马车主人身份的不一般。

    此时车内座上躺着一十七八岁少年,名唤沅容,是颐和山庄的小公子,因着庄主每年近日都会前往巫山去会老友,直至三日乃还,而唯二能管着他的景哥哥也忙于山下新建暗庄的内部事务,只来得及告诫他好生待在庄里,便匆匆下山。这下放养式的小少爷没了约束,百无聊赖,便缠着他的侍卫君白偷摸带他下山玩耍,酣畅淋漓的玩了一天,这才偷偷摸摸的赶回山庄。

    只见少年身着紫衣羊毛衫,头戴搭耳帽,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瓜果糕点,他一手拿着糕点往嘴里塞,一手拿着话本,灵动的眼睛时不时的转动着,显露出一副淘气相,糕点弄得满脸都是也无知晓,马车不急不缓的往前走着,伴随着少年肆意的笑声。

    “吁”,忽然,马车外一个年龄看起来与他相差无几的少年喝住马儿。

    “小白,马车怎么停了?”

    “小白,我们到哪儿了?今天一定要趁家主和景哥哥回来之前偷偷溜回山庄呀。要是被他们抓到我偷溜下山,那可就完蛋了”沅容未听见回答,又补着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沅容疑惑着掀开了帘子,措不及防看见来人,吓得手一松将自己关进帘子里。不对,不对,一定是幻觉,我怎么可能遇见景哥哥呀?我怎么会遇见景哥哥呀!那家主知道吗,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少年心中惶惶,便想着躲在马车里,能躲一时是一时。

    “容儿,我怎不知你是何时下山的?”

    应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袭白衣,气质温润,那双浅褐色的眸中总是含着一抹笑意,让人琢磨不透。

    男子踱步至那马车前,撩开车帘,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还待在马车里作甚,让哥哥请你下来吗”?

    沅容喵了一眼哥哥,见他还是一脸温和,便按下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慢慢挪步到车前,

    “哥哥,好巧啊”,沅容小小声道。

    “不巧,哥哥我正在此处等你呢。你这个小淘气包,怎敢又偷溜下山,是又想吃家中的戒尺了吗?”君景澄恨铁不成钢道。

    见男人不似愠怒,沅容忽的扑到男人身上,抱着他的腰撒娇着,嘴里嘟囔着不要不要,少年身形还未长成,软乎乎的头发蹭着男人的胸口,惹得男人一阵心软。

    君景澄嗔怪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后又点着他脑门柔声道:“你呀你,若不是我担忧你独自一人在庄中,又怎会匆忙赶回山庄里?又怎会撞见你偷溜下山,小东西,长能耐了呀。”

    “也就是我先提前回到山庄前来寻你,若是家主也提前一步回到山庄,知道你又偷溜下山,你这小屁股是又不想坐凳子了呀?”

    说着,君景澄看见这小家伙嘴边没来得及擦去的糕点碎屑,便知他又背着偷吃零食,边说教边无奈的拿出手帕擦去他嘴边的碎屑。

    沅容看哥哥不生气,胆子便大了起来,嘟着小嘴,去堵君景澄还要教训他的嘴,亲完后,又拉着君景澄的手,卖乖:“景哥哥,我知道错啦,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嘛哥哥?”

    君景澄回味着嘴里的糯米香味儿,噙着笑言:“那我这边暂且算饶你,若是家主发现,我可不会为你求情”

    沅容顿时乐开了花,趴到君景澄耳边说到:“没事没事,你不说,我不说,我们都不说,家主就不会知道的嘿嘿。”君景澄笑了笑,没说话。沅容见此,只当他景哥哥同意了,瞥见一旁跪着的君白,向君景澄求情着:

    “哥哥,让小白起来吧,是我唆使他跟着我下山的,不怪他的,而且一路上都是他保护着我呢!”沅容晃了晃君景澄的胳膊,布灵布灵的眨巴着他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