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胡同问完话,谢时送萧蘅回府。
夜色正浓,秋风转凉,二人并肩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四周除了虫鸣,只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
四下里寂静无声,萧蘅的心情却始终没能平静下来。
她之前猜到这个组织铁血辣手,却没想到手段会如此残忍,更没想到组织者心机如此之深。
武昌郡那么多富户被灭门夺财,官府却连这组织的门都没摸见过,便是陈桡本人,都只在假巢穴与那些人短暂相处过,真是狡兔三窟。
如此想来,当初在皇家围场,还真要感谢谢时援手,否则以这些人的丧心病狂,真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事。
又想到救下益王的齐溶。
萧蘅原本一直有个猜测,齐溶应该就是芸娘口中北凉大皇子慕容锦保下来的那个女儿,可若真是慕容锦的女儿,怎会与西北匪贼成了一党?
浓浓夜色下,萧蘅心头微颤,这上京城暗流汹涌,不知还有多少秘密藏在暗处,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
良久,她道:“你说齐溶……她真的死了吗?”
谢时转头看了看她,道:“以我的经验判断,此案十之八九,是为掩人耳目。”
萧蘅沉默片刻,她也觉得,以齐溶的心机和智谋,不至于大事未竞便身死魂消,但他们此举究竟是为掩盖什么?
谢时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月色下,他的眼睛亮如星辰,仿佛直要看进萧蘅的眼底,他道:“秘密需一层一层揭开,蘅儿,我会陪你揭开这个谜底。”
萧蘅看着朗月下的年轻男子,心头宛如一颗石块落入水中,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良久,她耳根微红,点了点头。
盟约既然已经订下,岂有不并肩为战的道理?
未来的上京城,不论再如何纷乱,有这样的队友在旁,萧蘅无比安心。
因萧芙婚期定的紧张,时间越来越近,萧冉也愈发频繁的往来于奉国将军府和成国公府之间,帮许氏张罗萧芙的婚事。
萧冉办事妥帖会说话,又常来往于萧老夫人处,将萧老夫人哄得每日合不拢嘴,高兴之下拿出体己,给萧芙添了不少嫁妆。
因是侧妃之位,萧芙出嫁不可穿正红嫁衣,因此许氏特寻了上京城最好的制衣坊做了一件偏红绣金线鸳鸯纹的外袍,婚礼当日,萧芙身穿嫁衣,双眼微红,踏着登云绣花鞋,拜别萧氏宗祠、父母亲人,上了肃王的花轿。
肃王府张灯结彩,一派热闹,内务司为表对成国公府的尊重,礼仪方面办的不算差,但迎娶侧妃本不好阵仗太大,肃王妃以节俭之名省去许多流程,热闹程度比萧泽当初迎娶云笙时都要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