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朱开山和朱传文在手枪队的随行下,赶到了元宝镇。
“传文,这张作霖来信而已,用得着把你爹也拉来见人吗?”临到了元宝镇,朱开山还在埋怨着自己的大儿,人家正主也没来他出什么面,一路上讲着“王对王,将对将,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的道理。
朱传文似乎觉得,刚才朱开山的话里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也没深究,说道:“爹,见见呗,人家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清廷官员,你儿子一介商贾,怎么和这朝廷命官见面啊,还得靠您啊。”
俩人边说边走,临到了门口就看见两个身着清兵官服的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个朱传文也认识,正是依兰府守备宋玉,另一个就是朱传文好奇的那个人了。
等候的两人待看见这朱家保险队的人马到来,往外虚迎了几步。
“朱总团练!”宋玉抱拳问候道,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想到朱开山会亲自前来。
旁边的人听见这声称呼也是抱拳一礼,“朱总团练!鄙人张景惠,感谢大人亲自前来,略备薄酒,请大人赏光。”未来伪满洲国国务总理,张景惠,31年就投靠了日军的元老级汉奸人物。
这三府民兵团练没品,没阶,就是个称呼,但架不住徐世昌力捧啊,三府的团练,每府2千人,这可比现在张作霖的统带官大多了,张作霖的巡防营现在也就1000来号人,虽然这奉天的私下可都传着,自筹军饷,自备武装,这朱开山就是个冤大头。
但是张作霖可不这么想,当过胡子的他深知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所以这次可是派出自己的副手张景惠来和朱开山交涉,还早就告诫过张景惠,客气,再客气。
“张管代,不知专程来三江口见我,有何贵干?”进了雅间门,朱开山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也是没客气向着张景惠问道。
“朱总团练,其实是这样的,这杜小五乃是辽西杜立三的二当家,听闻这杜小五打到了三江口,我也是过来看看,看我家统带那边能不能尽尽绵薄之力?”张景惠说道。
“那就烦劳给你家的统带带句话,这依兰府一亩三分地儿,还没人能打过来。”朱开山笑着说道,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宋玉听的是喜笑颜开,朱开山打仗保平安,宋玉写奏折拿功劳,两方这个合作是一如既往过的愉快,也还好朱开山又硬又顶扛着雷,要是让杜小五打过来依兰城,他那两只大鹅可顶不住,对了,现在只剩一只了,同知万翊之听说要升迁,可能这大鹅也是为同知高兴,一不小心掉到池子里淹死,被两人铁锅入殓,加热升天了。哎,依兰府从此又少了一员猛将,呜呼~
宋玉这边自己琢磨着自己的事儿没插嘴,张景惠则是附和着:“肯定,您可是在这儿镇着呢,谁敢放肆。”
“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朱开山说道,这张作霖千里迢迢从奉天派人过来,肯定不是派人来拍自己马屁这么简单。
“朱总团练快人快语,英雄豪杰当如是。”张景惠先是吹捧着。
朱传文却在心想,“死汉奸你骂谁呢?”不过倒也没插话,如果不是怕恶了张作霖,这孙子都走不出三江口,但是杀了张景惠,还有其他人,31年之后这种人可是层出不穷,杀一个顶不了多大事儿,这是国家之间的较量,也是大势,枉然改大势对如今的朱传文来说,不好,当历史走进一个不一样的岔口时,朱传文也就没了优势。
朱传文的心理活动不多说,就听张景惠接着说:“是这样,杜小五这不是有两百条快枪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开山打断道:“这可是我朱家保险队的东西。”
脸一板,倒是把宋玉吓了一跳,不是告诉过张景惠,这是朱阎王,阎王啊,你奉天巡防营还能在这三江口的一亩三分地儿打人家秋风?
“这不是巧了么这不是,这不是巧了么这不是,我家统带之前也是干的保险队,和您一样,为的就是保一方平安。”张景惠满嘴大碴子味,赶紧打着圆场,堪比刘老根大舞台,办相声专场。
“那还真是巧了,”朱开山咧着嘴笑了,这人还真有点当初京城听那些撂地摊的说话那种意思,这一下子就博取了朱开山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