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顺手抱起她走入书阁,但书阁中空无一人,房若晓不禁失望。韩纯臣人跑哪去了?以往不是日日都来吗?现在春闱都发榜了,理当不忙了,怎么不见人影?还是留在曲江宴里还没回来?
「今天阿兄不来吗?」房若晓伴着房玄龄,独自把玩了一会儿手上绢人偶与小马,眼看都要申时了,忍不住开口问起韩纯臣行踪。
「嗯,他病着。这阵子都要休养,不能来。」房玄龄专注地誊抄这阵子调查太子谋逆的前因后果,随口答道。
房若晓好奇地问:「他病了?染上风寒吗?那今日也没去曲江宴吗?」
房玄龄这才抬眸,眼中满是惋惜说:「你纯臣阿兄没有去应试。」
「为什么?」房若晓攒着手上那样鲜衣怒马的瓷器,脱口问道。话才刚说出口,便想起房玄龄才刚说了他病了的事。
「病得重吗?时疫妈?」房若晓抓着瓷偶挨到房玄龄身侧追问。
「不是时疫,晓晓不用担心。」房玄龄拍了拍房若晓的小脑袋瓜,慈Ai地笑了笑。但那一闪而逝的忧心已经纳入房若晓眼底。
「阿翁,阿兄染上什么病?你去探病过了吗?」房若晓不屈不挠问道。
「前几日探过了。」房玄龄避而不答,闭目养神。
房若晓不依,拉了拉他的袖子又问:「那阿翁何时要再去探病?晓晓也要去!」
房玄龄睁开眼,瞟了瞟房若晓道:「晓晓担心纯臣阿兄吗?」
「当然啦。阿兄期盼了很久的童子科考,却因并没去赴考,心底一定不好受。下次科考就是三年后啦,他就不能应试童子科啦。」晓晓咬了咬下唇,举起瓷偶又说:「我连金榜题名的贺礼都准备好啦!阿翁,三年后他就十二岁啦,怎么和那些老头子竞争?肯定又要落榜的!阿翁,他一定很伤心的!」
「嗯──」房玄龄迟疑一瞬才笑说:「晓晓真是贴心。但是你放心,你纯臣阿兄日后宦途肯定前程似锦。好了,别问这么多了,阿翁乏了,要午寐啦,你自个儿玩耍去,还是和阿翁一起睡一会儿?」
「不要。」房若晓断然拒绝。纵便身子还是幼童,但心灵魂魄都已成年,怎么都不会与任何男子同榻而眠。
她溜下榻,一溜烟跑到门口,又回首对房玄龄求道:「那阿翁明天去看阿兄吗?晓晓也要去。」
「等到休沐日吧。你阿翁是司空啦,可不是散官占闲缺啊。」房玄龄挥了挥手,翻过身便不再理会房若晓。
房若晓得了承诺,g起微笑,双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不再打扰房玄龄的午寐,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出了书阁。
房玄龄自是听见她这番动静,不由得轻笑一声,低喃:「韩纯臣啊韩纯臣,你真要应了夫人的预言,拐走我的心头r0U吗?那也得看天意,可由不得你算计了──」
韩纯臣的伤重,他早去看过几次,却他打从心底不想待房若晓到那个血腥气弥漫的韩府。
不过这些天他看着房若晓日日穿妥外出衣裳守在他书阁等着,等的不耐烦了圆滚滚的眼睛便瞪着他瞧,气他食言,两道锐利怨愤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瞪穿似的。
这也就罢了,小家伙等累了,睡着了,Sh润微翘的小嘴吐露心声无不是埋怨他这个阿翁没心没肺。房玄龄啼笑皆非,心中叹道他房家怎生了个固执的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