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面具说实话，不太好弄掉，粘性很强，就好像是和黑影的皮肉黏在了一起似的。
贺文霆用上了两只手，紧紧抓住面具边缘，听着黑影忍不住的痛呼，心里只觉快意。
他用了很大力气掰着面具，最顶端终于有些松动了，而后，他听到了一阵皮肉被撕开的声音，“滋啦”“滋啦”……
黑影的痛呼变了调，几乎成了尖叫。
终于，他手上一松。
“唰——！”
他往后踉跄了两步，差点坐在地上。
手里那个冰冷的面具后方似乎还带着些温热的液体，那个黑影捂着脸，疼得浑身发抖，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越来越大，嘶哑又刺耳。
贺文霆踹了黑影一脚，把他踹得翻过身去，然后强行拽下他的两只手。
一张染了鲜血的白净脸庞出现在他眼前。
而看清对方长相的那个瞬间，贺文霆不由得一怔，随即不敢相信似的张大了双眼。
“......”
他本以为黑影这么死命地护着那张脸不让他看见，是因为他们很可能认识。
没想到认识是认识，却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是贺静南的脸。
从眉眼到鼻梁，再到面部轮廓。
全部都是他熟悉的样子。
“你怎么……”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男人哈哈大笑，唇角带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癫狂的颜色，就好像往常那一张静水流深的水墨画突然被人一把撕裂，露出了背后污浊肮脏的模样。
他一把捧住了贺文霆的脸，用的力气极大，就像是想把对方的脑袋给挤碎一样，嘴角也悄悄咧开了一个几乎有些恐怖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