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这次深入虎穴,他算是拼了,要么等记忆源潮的荆小书露出尾巴,要么就到海底救出师姐,这两者他至少要完成一样。
异随着荆小书坠入海里,两者都张开了护体结界,越往下黑暗笼罩的越发可怕,只有稀稀落落的声音从海底传来。
“你那个带路的朋友呢?”异向荆小书发出心灵感应,问道。
“她说他们的种群并不支持人类,人类曾捕获过许多它们的同伴和好朋友,她那一族已经站在了地狱之树那边。”荆小书一边往下俯冲,一边回应道。
异仍然跟随在荆小书身后,他心里自然会有那么一点担心,不过他能战胜那点微不足道的恐惧,这是他找到地狱之树本体栖息和师姐的最佳机会,他自然不愿错过,即便存在生命危险。
“这样啊!”异假装理解,他继续问道:“那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吗?”
“依稀记得。”荆小书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他冷哼了一声:“哼呵,异,你既然已经怀疑了我,为什么不当众指出我来?”
深海之下,荆小书清楚他和异的心灵感应不会再有第三者介入,方才直白问。
“在长城三号上揭穿你,等于毁掉了这艘太空船,在那个地方没办法我没信心击败你,但离开那个地方,我有把握跟你一战。”异平静的在心中应声道。
荆小书突然停止俯冲,他转身与异面对面。虽说海底漆黑一片,但并不影响两人的触目视觉。
荆小书停止,异自然跟着停止,前者微微摇头,疑惑道:“那你还跟我下来,你我继续下去的话,你面对的就不只是我一个对手了,那巨大的黑色旋涡和湮洲主者以及树魇都会把你留下,你不怕死?”
“身为进化者的你不也曾切断等离子动力系统,救了一个亚洲吗?”异感叹道:“可惜的是,进化者的荆小书在那次辉煌的任务中已经死去,他脆弱的意识被地狱之树趁虚而入,于是编制了记忆源潮这么一个天大的谎言。”
“谎言?”荆小书轻轻摇头,他自然不相信异所说的这些,要是自己死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
异清冷一笑,解释道:“特瑞莎最后只剩下一片青色的羽毛,等离子动力系统的能量波虽然没能摧毁你的身体,却冲散了你的意识,你的意识散去的一瞬,地狱之树立刻接力为你重塑生命能源,并用记忆源潮的方式摧毁真正的你,它看中的是你的身体,你身为进化者的力量而已,你若不信,你的内心还能升腾起进化者那时的爱吗?”
被异一番言论说的无法可说的荆小书终于开始认真起来,他努力寻找进化者时的记忆,却发现那段记忆越来越模糊,就像是在梦中一样,明明记得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但终究难以寻回。
“人的意识有多么脆弱你不是不清楚,尤其是在受伤之后,不管是进化者还是其他生命亦是如此,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地狱之树如果真的用湮洲大陆撞击亚洲大陆,那它等于自毁将来的栖身之地,它想要在地球上稳稳扎根,它的枝蔓和藤条一定会到陆地生长,因为它是植物系,需要光合作用。”异的心灵感应声音再一次如尖刺一般扎进荆小书的心脏上,让其开始捂住胸口,缓和伤痛。
“对,你说的对,想起来,那时候我昏睡过去,微弱的意识中看到很多枝蔓藤条向我驶来,我浑身无力挣脱。”荆小书颓丧地说道。
漆黑的深海此刻犹如荆小书漆黑的意识,他心脏的疼痛让他对进化者时仅存的意识变淡,像是被什么东西封印起来一样。之后,荆小书的双眼看不见眼眸,眼里不断有黑雾涌出来。
“臭小子,你多管闲事,付出的代价会很大的,你知道吗?”荆小书心灵感应的声音随着眼睛的变化也开始变了味,这种沉声包裹着憎恨和杀戮的气味。
“身体虽然还是荆小书的,不过你已经不是荆小书了。”异轻叹惋惜道:“与其不明不白的在世界如躯壳般活着,不如心知肚明勇敢走向死亡的领域,荆小书,我的好朋友,再见了!”
异微微向黑化的荆小书躬身,随即后者立刻冲向异,也不顾深海的冰凉和压强,直接开打。
异非常清楚,荆小书的绝大部分力量都是来源于血缘火,后者的维诺之翼在深海并不好使,再者深海的环境非常克制荆小书的输出,这也是异非常明智和聪明的一个选择。如果不在深海,异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荆小书,现在他有很大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