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闻名天下的剑修,但飞白倒在无情怀中身体也不僵硬,反而突出了一个身娇体软,看来他虽是剑修,却从不炼体。
“你这是……”无情扶住飞白,正要询问,忽得冷眸微眯,抬起刚刚搀扶飞白的手,却见那葱白指尖上已染上了一点冰蓝。
那是“冰魄银针”的猛毒,看来无情还是低估了这寒毒,它既然名字中带了一个“魄”字,威力便不只是及于经络,更会毒害元神了。
以飞白现在的状态,是不可以御使灵气,牵动法力的,但他却利用无情残留在夺情钩上的灵气强行引动,以致猛毒反噬其身。
“哈啊……”飞白大大地喘出一口气,不似普通人哈气时的热流,反而像是一阵寒风,透过衣衫,刮在无情胸口,竟是有些生疼。
这寒气从飞白的胸腔中呼出,他所忍受的痛处,可远非自己能够想象,无情那清澈的眸底沉下一片暗影,便将飞白紧紧抱住,传输着难得的热量。
飞白蜷缩在无情怀中,瑟瑟发抖,不断下降的体温终于得到控制,等到飞白的身体终于不再打颤,已是星月漫天。
察觉到飞白的异样总算消退,无情这才松了口气,双手捧起飞白的脸颊,他本是个金质玉相的秀美少年,但此刻脸色苍白,就连薄唇也几无血色。
无情本打算斥责他一番,只是瞧见他这病弱模样,倒是一句硬话也说不出来了,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杀他,可以跟我说的。”
飞白的双眸依旧明亮,日月的辉光闪烁其中,但却也不敢直视无情,低眉敛目道:“我不想……让你为难……”
如果飞白要求,无情自然可以处决掉方公路,只是这么一来便算是言而无信,而对于飞白并不希望让无情失信。
名门大宗的弟子,大概都有些这样的讲究吧。
就像飞白的三位师兄,无情一向不喜欢他们的那种讲究,甚是虚伪,不过在飞白身上,倒教她能感受到一种可爱的耿直。
无情咬了咬唇,遂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方公路?”
“因为……我讨厌他,”飞白深深吸了口气,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愈发顺畅起来,“我瞧见了他的收藏,这等滥杀无辜之辈,我……咳!”
语气稍稍强硬了一点,飞白便止不住大声咳嗽起来,无情又怕为他注入灵气会牵动他体内的猛毒,只得抚着他的脊背,帮他略顺一顺气。
只是那样的话语,又在无情的心中荡起波澜,滥杀无辜之辈,自己又何尝不是那样的人,如何不是因为自己救了飞白,或许在他的心中,自己和方公路也没有多大区别吧。
飞白却又接着道出关心的话语:“而且,他若是跑了,一定会给你惹麻烦的,我感觉他一定会出卖你。”
的确,飞白的感受并没有错,方公路连自己的女儿也可以舍去,那么向老大出卖自己换取活命的机会他也一定干得出来。
只是飞白会关心自己,倒让无情有些怔然,指尖微颤,在飞白头上抚了一抚:“也别太担心,从我打算离开……开始,就已经让自己陷入了无限的麻烦之中。只是……把你也牵扯了进来。”
“不碍事,降魔除邪本就是我等修仙者应为之事,”飞白抬起头,桀然一笑,当真恍若朝阳烂漫,又往四周望了望道,“对了,那个红叶呢?”
“走了,”无情冷然启唇,她刚刚只是抱着飞白,不会连周围的情形都不去注意,“他的伤好得很快,我没有信心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