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魏静静这病来得匆匆,去的也匆匆,清心素食养了数日,病倒是好了。
这几日,钟粹宫的闹剧可不少。
玉兰被罚掌嘴,脸肿了后,玉竹就满心以为伺候万岁爷的差事非她莫属。
不但她是这么想的,连着整个钟粹宫的宫女太监都是这么个想法,因而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奉承着她,把她捧得不着边了。
魏静静这边却是除了玉娟每日过来送膳食,其他时间都没人过问,就算是同在一间房间里,其他人也仿佛当做没瞧见她,她倒也乐得清静。
这日,魏静静早早起来,她原先病着,伺候不了仪嫔,如今病好了,就该上前去伺候,另外还有件事,就是得去叩谢仪嫔。
卯时三刻,天还没大亮,天际边迷迷蒙蒙有一抹亮光。
魏静静穿着青色连枝纹旗装,梳了个小两把头就到前殿去,仪嫔虽然不受宠,可到底是个一宫之主,理所当然住得宽敞,前殿面阔五间,屋顶都是琉璃瓦。
魏静静到的时候,静悦姑姑刚走出来,见她来,冲她点了下头,道:”随我进来。“
“是。“答应一声后,魏静静跟着静悦进去。
仪嫔才刚起没多久,穿着月白色交领中衣,玉竹正在旁边小心伺候,梳妆台上妆奁开着,她挑了一枝赤金累丝石榴籽步摇,“娘娘皮肤白,不若戴这根步摇如何?”
今儿个得去给皇后请安。
虽是每日都要走的流程,可衣着打扮无一不能松懈,受宠的是如此,不受宠更是如此,毕竟都不受宠了,若是衣着寒酸,头面简陋,打扮不入时,就越发被人看不起。
仪嫔瞥了一眼那根步摇,眉头微蹙,“本宫前些日子才戴过这根步摇,今日若是再戴,岂不是叫人笑话?”
听见这话,玉竹脸上笑容有些讪讪。
她将步摇放下,眼睛一转,瞧见魏静静,心里更是越发有些尴尬,道:“娘娘,魏妹妹来了。”
仪嫔这才仿佛刚看到魏静静一样,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在瞧见她姿色不减时,眼神幽深了几分,唇角轻挑,道:“今日能来当差,可是病好了?”
“多谢娘娘挂心,奴婢的病已经痊愈。”魏静静屈膝行礼,“论理本该昨日来给娘娘磕头谢恩,只是奴婢怕过了病气给娘娘,今儿个身子确实大好,这才敢来叩谢娘娘的恩情。”
说罢,她跪下来,给仪嫔磕了几个响头。
魏静静并非有奴性,她也不愿意给人磕头,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她身为仪嫔的宫女,又蒙受仪嫔准许太医给她治病的恩情,这头不磕也得磕。
入庙拜佛也没少磕,磕几个头能了事,倒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