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法兰吉,你一定没事的。”清沂这样说着,向奥斯吉利亚进发。
世界开始颠簸。
路长得好似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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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白头鹰孤身一人。他的两只拖鞋飞得好远,以至于他要把两只脚都搁在椅面,自己则坐在椅子扶手上。这姿势并不安全,光是看上去就让人为他捏把汗。
目前局势相当危急。生灵玩家几乎被死灵玩家围歼,而毫无疑问,当死灵玩家取得胜利的时候,就会冲向生灵玩家的大本营,将仍逗留在帐篷内的白头鹰给杀死。但是白头鹰一点儿也没有担忧自己生死的意思,如果他会担忧的话,也肯定不是为自己担忧。
他把玩着手上的一堆水晶,自言自语道:“重创大神,阻止阳光落下,让骑兵冲锋……这样胜利就在你手上了?”
太天真了啊,六月。
我无时不刻给你施加着压力,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光是站在这儿,你也害怕得无法思考了吧?对,你已经被我逼得走投无路了。你只能击溃面前的生灵玩家、夺取艾亚洛提斯,不然你是无法活下去的。为此,你不惜放弃城市,孤注一掷。你很清楚,你会与我正面交锋,但你并没有思考取巧的方法——你害怕得到了极点,便无所畏惧。
你是一只狗,已经急得能跳过不可能跳过的墙壁……
而我正是想要这样的结果。我要在你面前摆下更大的危机,我要作势摧毁你的所有,我要你的神经将近绷断。你没有思考的闲暇,因为整场战役的胜负是压在你肩膀上的,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决断,哪怕那是一个错误的决断。因为惊恐,因为焦急,你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棋盘上了,而完全忽略了我这个“棋手”。
然后,你击败了大神,你还拯救了军队。你看见了曙光,你一定欣喜若狂。被胜利冲昏头脑的你太过兴奋,下达了一个错误的指令——对你而言那是最正确的指令,因为棋局中的你根本看不清错对优劣。你踏入了我设置的陷阱,所以,你失败了,而且无法再翻身。
这场战争的胜负,实际上就取决于谁能看穿对方的心理啊……六月阳光!你在想什么,都已经被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当你选择进攻的那一秒开始,这场战役就注定是你的死局!“紫名者”?死灵王者?无论你以前积攒下来的名头有多么厉害,无论别人给你戴上的光环怎样辉煌,我通通都要将之摘下来,踩在脚下!通过这一战,我要粉碎掉你的骄傲,我要毁坏你的意志与精神,我要让你再也不敢离开白骨海洋一步,我要让你畏惧我、逃避我、远离我!当你听见我的名字时,你要发抖;当你看见我的到来时,你要哭泣!你只不过是一个输家,一个笑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活在我施加的阴影下吧,六月!
白头鹰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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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尸骸湿地外,有一个谁也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地上架起一顶小小的帐篷。这帐篷太小了,仅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还必须是躺着或趴着的才行。
此时,就有一个人趴在帐篷里。他面白无须,约莫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他的眼珠子湛蓝,眼里有种说不出的神气。他上半身是件帅气的皮夹克,下半身是条牛仔长裤,这两件不是系统商城里的那种时装,而是带着一个个魔纹的装备;他左手肘撑住上半身,右手抓着牛仔帽,用力扇风(这个乡土气息极浓重的动作倒是被他做得很青春)。他面前有一个插着吸管的水囊,这水囊差不多被喝空了,瘪瘪地靠在他左手臂上。一杆长长的双筒猎枪就搁在他的右侧。他的手指很长,比普通人长半个指节,要是去演奏乐器的话说不定会很快上手。
他的呼吸两秒一下,两秒一下。虽然他在摇头晃脑的,但他的呼吸节奏却一点儿也没紊乱。
他到底在等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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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沂经过生灵玩家的营帐时,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他以为能看见白头鹰,但只看进一些溃散的、狼狈的生灵玩家,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那个人。虽然清沂从没见过白头鹰,但他相信,他能一眼认出对方。
白头鹰,你一定是在偷笑,对吧?对于你来说,这是使用后手的最好时机,不是吗?我已经露出败象了,我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如果还能忍耐着动手的欲望,那你就太可怕了。来吧,将所有隐藏的兵力带过来,击杀我吧!你身为“福音”最强的军事家,你要做到的就是完胜!仅仅靠npc军队来打退我,那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更不能让你自己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