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风楼时,言冰云便在心中盘算着沈重的人会来刺探。没成想,直到他回了家也没见到个可疑的人物。

    虽说酒宴正酣时倒有人来问过云无羡的身世,皆被他三言两语的便打发了过云。那轻巧几句便无甚话可说的样子,瞧着便不像会是锦衣卫中的人物。

    一夜无梦,第二日醒时,言冰云倒是不怎么头痛,只是觉得乏力得很,连着心神都有些倦怠了。

    “公子请喝茶。”阿玖送上一盏沏得酽酽的茶水。

    言冰云神情厌厌的拨开了茶叶,喝了一口,方觉得精神好了些,也有心情处理事务了。“今日沈家和锦衣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因为言冰云昨夜临睡前的一番询问,所以阿玖昨夜便有了差遣,使唤了陈院长失前去打探动静,是以,说道:“先生的人还没消息传来。”

    因为出门在外,怕一时说话不谨慎会漏了话头,所以他们都直接把陈院长叫做先生。如今没有消息传来,那就是暂时没有什么可汇报的大动静了。

    这点倒是有些奇怪。

    在来北齐的这一路上,言冰云几乎要把手上所有关于其朝堂中重要人物的资料册子给翻破了页。言冰云自认自己虽然没有烂熟于心到能倒背如流的地步,但也谈得上能将其中种种如数家珍了。

    沈重此人,少年时便父母双亡,除了偌大的家业之外,其父母还给他留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妹妹沈婉儿。

    从此,沈重除了打理家业,加入锦衣卫成为汲汲营营的一员之外,还要又当爹又当妈的兼顾着照料着他唯一亲人沈婉儿的身心健康。甚至于为了她,沈重到如今三十有五的年纪,也没有成婚,更别说身边连个可心的,能知冷知热的红颜知己都没有。

    沈重他呀,关注自己的妹妹关注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后来,他凭着手腕当上了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手握大权的加成之下,是对妹妹更加变本加厉的掌控。

    沈婉儿身边的人少不得都要调查出他们的祖宗十八代来,但凡有可疑的,或者被调查出是怀着不可告人目的者,一概安插罪名丢到诏狱中去。

    便是无甚可疑者,也没有怀着不轨之心者,沈重也要来分个男女。

    远远的打发了去,不准出现在沈婉儿的视线范围内。

    女的,也只会挑几个温柔和善的作为沈婉儿的闺中密友,手帕之交。

    是以,林婉儿被养成了极其单纯的性子,一点心机也没有。

    昨日之事既起,不管言冰云无心无意接近了沈婉儿,沈重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然,也可能是憋着大坏呢。

    “公子。”一时,就阿玖去端了朝食的功夫,就接到了消息:“方才守在沈府中的人来了消息,说是有一辆马车出来了,似乎是朝着咱们这儿来的。”

    “哦?”言冰云闻言,不为所动,照旧慢条斯理的洗漱完,喝着他的清粥,就着几碟小菜,再换了身见客的衣服之后,便有下人递上来一张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