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平远王夫妻回到王府,张枫明显感觉到王爷心情不佳,从进府便不言语,一身寒气地回了书房,王妃倒是没什么反应,略示意便回了榕院。
凝墨为王妃更衣,王妃手指冰凉,指尖划过时竟让她惊了一瞬,赶紧示意其他侍女抱个暖炉。一荞僵硬地暖着手,她是强撑着回来的,出了密寒轩她就撞到了云烛,脸色可怖,也不与她言语,直直地略过她,进了屋内,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回来的马车上也是一脸冷漠,一荞想解释,但赵云烛一直闭眼宁神,直到快回到府上,他才抬眼,一双手直接掐住她的脸,声音平冷,“看来你还是没有清楚自己的身份,王妃是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当上太子妃吗,怕是不知道太子对你避之不及,你不过……”
一荞闻言至此,直接甩开这双冰冷的手,强撑着,“王爷不必一遍一遍重复民女不配,民女有自知之明,是谁的眼中钉,是谁的肉中刺,清楚得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且有一本账,王爷放心。”
云烛怔住了,他也是压着火的,自己跟圣上谈完事便来寻她,然后就看到太子也进了密寒轩,自己在屋外等得煎熬,直到她出来,他是满腔怒气,却也不想冲她撒,直接去找了太子。
路上,想听她解释,却什么都没等到,现在她又像一只刺猬,字字扎得他生疼,什么钉刺,自己都要把心剖给她了,只换来这点看法吗?
云烛怒气泄了一半,换上了失望,淡淡收回手,“清楚便好。”
声音夹杂着一丝委屈,可惜一荞没有发现,她疲乏得很,强装着镇定回到卧房,木木地被侍女更衣梳洗,然后便一头栽到榻上。
没有侍女敢请王爷用膳,张枫无奈只能自己去请。书房静谧,王爷在看书,但眉头紧锁,张枫开口,“王爷,酉正了,饭已经摆好。”
云烛放下书,揉着额头,原来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云烛望着窗外,“王妃在哪?”
“王妃一直在卧房,凝墨讲回来就睡下了。”
云烛摇摇头,“摆饭到榕院,备着药,叫凝墨伺候她起来。”
一荞昏昏沉沉,忽远忽近听到有人喊她,挣扎着起来,就看到云烛端坐在太师椅上,看不起面色,一种无力涌上来,一荞觉得睡着挺好的,梦里不需要应付、逶迤,她偏过头,躺回枕上,“我累得慌,不想吃。”
凝墨的帕子停在空中,刚想劝劝,帕子就被抽走,王爷坐到榻上,凝墨默默地退到外室。
云烛擦着她露出的半张脸,讪讪道,“是本王话说重了,以后不会了,起来用膳吧,还要吃药。”
一荞翻过身,抬眼望着云烛,云烛又擦了擦剩下的脸,云烛对她好,一荞是知道的,她不是不识好歹,但是这莫名的怒气……
唉,一声叹息,自己可能真成了他的一个耻辱了吧。
云烛看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喊人把饭摆到卧房,扶着一荞躺在自己怀里,厨房现在是变着花样给王妃做药膳,云烛端着粥喂她,一荞也没挣扎很自然地吃起来,一种熟悉感,一荞想自己昏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喂自己药的吧。
只消半碗,一荞便不吃了,云烛还想换个菜,一荞摇摇头,抬头,“王爷也吃点吧。”
手中的碗被凝墨收走,云烛把头放在一荞的头上,双手环着她,声音闷闷地从上面传下来,“你陪我,我就多吃点。”一荞轻笑回头,“五郎君想吃什么?”
一荞虽然吃得少,但一直在给云烛夹菜,最后一荞的药也来了,云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喝完。
此时,一荞才发现自己没有看到兰鸳,问起时,凝墨回道,“王妃,兰鸳姑娘精神不好,奴婢让她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