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岐山守将这几日的枯燥辛苦,召公虎刻意让兮吉甫讲述西线战事,听得方兴和程氏兄弟如痴如醉,逢精彩处不由击节赞叹。
言罢,召公虎道:“如今西戎已定,姜族部落掌控陇右。然犬戎一战而强,气势正盛,若不削弱犬戎军势,长远恐威胁大周。诸位,有何妙计可除此大患?”
众人闻言,自然纷纷把目光投向兮吉甫,
兮吉甫微微一笑,奏道:“太保,此事末将早已有谋划。我观犬戎虽占据太原,但留有破绽,不足惧也。”
“此话怎讲?”召公虎和颜悦色。
兮吉甫朗声答道:“太保,犬戎一战击溃西戎,自会乘胜去取陇西之地。诚如末将此前断言,陇西之地于犬戎,远胜于岐山、关中,其国主必不会错过如此良机。”
召公虎问道:“既如此,犬戎当从何处去取陇西?”
兮吉甫道:“自太原西征陇右,只有三条路径——往南,突破我岐山防线而出西陲;往西,穿栈道而出陇山,此路最近;往北,回大本营再折而南下。”
召公虎沉吟道:“南出岐山必与我军主力恶战,往西之栈道亦已被毁。如此看来,犬戎国主只得选择往北迂回,然而此路又最为遥远……”说道这,召公虎突然迟疑,面带忧色:“孤料犬戎国主贪婪,即便兴师北上,也不会弃太原而去。太原易守难攻,我周王师又该如何行动?”
兮吉甫神色轻松:“这便是末将所说‘破绽’之所在——太原、萧关犹如唇齿,昔日犬戎从北攻太原,必占萧关;而今其想要从南守住太原,已必同守萧关。然而犬戎轻狡,既得太原,又想着陇西,其萧关防务定然空虚。”
召公虎又问:“兮大夫欲绕道太原,反去取萧关?”
“正是!萧关位于犬戎老巢与太原之间,若我以五千人占据萧关,切断犬戎首尾之救应,则太原之犬戎守军必乱!”
“怕是不妥,”召公虎连连摇头,“此前王师大军万余人屯驻太原,尚取不了萧关。此时若凭区区五千人马,又如何夺得?”
“此一时,彼一时也!”兮吉甫笑道,“太保所忧者,正是犬戎之所恃。按照常理,周王师只有先夺太原,才能顺道强攻萧关;那倘若能绕过太原,而直取萧关,犬戎又当如何?”
召公虎倏然起身,奇道:“绕过太原?如何为之?愿听兮大夫奇策!”
兮吉甫手指方兴,笑道:“这便是方大夫之功也!”
众将皆目视方兴,看得他颇不好意思。
召公虎忙问道:“方叔,速速说来。”
方兴行礼道:“太保可曾记得,起初周王师从太原撤军时,曾留下五百兵卒守城?”
召公虎道:“是也!彼时孤甚奇之,当初王师从太原撤往岐山,兮大夫执意留下五百精壮将校守城,众将皆谓其送死,不知生死若何?”回忆起当时之事,召公虎面色颇为不忍。
方兴道:“这五百精兵并非用于守太原,而是兮大夫攻萧关之援也!”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