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道身影却形同鬼魅,即便负重抱着人,却速度丝毫不减,以宋熤的轻功都没有追上。
转眼间那道身影就消失在了远处,宋熤止步,眉头皱成了小山。
这天下竟然还有轻功如此厉害之人,为何他却是一点也不知道,难道是自己的消息滞后了吗?
再一细想,方才那人那哪里是什么轻功啊,几乎都是移形换影了。
他的轻功是从五岁起就开始练的,说句自负的话,这京都城里唯一能和他媲美的也就只有姜妄了,至于旁人,即便是魏宸也不及他。
可方才那身影的速度却远胜于他数倍,这样的人不可能会籍籍无名啊,到底是什么人!念头一起,他忽然想到了至今未破的悬案,太后私库被盗一事。
能无声无息的将太后的私库盗走,还让三司都束手无策,这样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就是他也自认做不到这一点,可方才那人……
“呜……”
石疆抱紧了怀里的人,耳边除却风声,还有小丫头的呜咽声,石疆心中自责不已,等到一无人之地,确认身后没有人追上来,这才停了下来,布下结界,将小丫头放在自己的衣衫所垫之处。
沈明庄的眉头紧蹙,面上苍白得毫无血色,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人。
石疆昔日里总是带着几分邪魅的俊容此时却是肃然如寒潭,让靠近的人都能感觉到那周身散出的寒气,修长如松的身姿半蹲着伏在沈明庄身边,灵识刚一进入,那眉峰就紧紧蹙起。
“为什么就一点也不肯相信我,你就一定要生生世世的为那人毁掉自己的所有?”
沈明庄的身体本就在承受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今日为了逃走,还让身体里的能量发生了波动,之后发生的事情更是直接突破了她所有能承受的极限,这犹如大河漫堤,堤坝被毁也是人之常理。
若不是他察觉到了这丫头的不对劲,只怕她今夜便会油尽灯枯,在那些犯人手里折损。
石疆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中一阵的沉重,他现在面前有两道路可以走。
一则是不管她,二则是用自己给她续命。
他怎么可能不管她,他若是一开始就没有逆天而行让自己的灵识和她绑在一起,没有参与过她的生活,他自然是有不管不问的权利的,可动了情,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损。
石疆沉重地闭上了眼,心中一阵的不舍和挣扎。
他的不舍,是以后有她无自己,有自己无她,两者无法相全,则不可能相守,而这却是他的今生所念啊!
挣扎,是他看不清虚幻与现实,他以为一切只要拥有强大的意志,就能照着所想所念的方向走,他以为熬过了今日,就能永远的和她相守,却忘了,那个人从未从她的心里消失,她心里永远揣着一个人,又如何能真的和他相守此生,哪怕他无条件的接受她的一切。
他不可能和她一起回到那个想去的地方了,可他若是不管不顾,面临的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遗憾的轮回,若是如此,他的存在又有何意义,难道就是为了缅怀一个人吗?
风吹起他的鬓发,风过无痕,她掠过他的心尖,却永垂不朽,这是他的命,他得认,石疆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一寸寸玉颜,每一次的停顿,都带着万般的不舍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