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轻声摇摇头,“谢家的女儿怎么会愁嫁不出去?你实在多虑。”

    韫娘又说,“还与人争义气,为了一匹马把自家姐妹打下水……”

    清宁翻了个白眼,“她谢玉珠也配称得上是我姐妹?”

    这话就大逆不道了,谢玉珠虽然是庶出,可是也姓谢,不比她清宁一个不姓谢的外人强?

    老太太却偏偏笑吟吟看她,“那谁配做你姐妹?”

    清宁不假思索道,“当然是瑛姐。”

    她所说的瑛姐是大房嫡出的大姑娘,闺名谢玉瑛,小名瑛姑。谢玉瑛今年十七岁,容貌秀丽,举止端雅,出身不凡,又擅诗词,虽然她这人比起谢玉珠来更讨人厌,不过如果非要清宁承认一个的话,那也只有她了。

    韫娘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大夫人却是高兴的,

    今日姑娘们都去上课了,热闹的屋中只剩下各房太太姨太们,太太们说话时姨太太是不敢插嘴的,少了年轻的娇姑娘,屋里仿佛空荡许多。

    老太太露出寂寞的神色,问道,“瑛姑何时回来?”

    大太太笑着说,“还要等几日,说在庙中给您和家里兄弟姊妹们祈福,忙不过来呢。”

    老太太叹气,“她这一年见不到面的样子要什么时候到头。”

    大太太不说话了,二太太眼神落在清宁身上,轻轻摇摇头。

    老太太便叹道,“这家里一年比一年冷清,也没添些人丁,实在不像话,你说说你们,把家里爷们儿拘得这么紧。”

    屋里都人精似的人儿,连忙上前劝慰,有些说等瑛姑下山院里又该热闹了,一人说些添丁发财的喜事儿,好歹把老太太劝得心情好些。

    唯独二太太道,“今日思远写了信件回来,让我给娘亲请安。”

    老太太惊讶地问,“我儿怎么了?”

    二太太为难道,“那边出了乱子,今年过年又回来不了。”

    清宁露出了悟的神色。

    她二伯父谢思远在豫章担任太守,如果她记得不错,今年已经有胡人探子陆陆续续潜入楚国。但二伯父一介读书人,让他耍嘴皮子教书还好,行军打仗实在不在行,把好好的地方弄得一团乱麻,最后还是靠二太太拉了楼家人帮忙收场。

    老夫人叹气道,“那真是不巧,连年总遇到这的那的绊住脚,好好的年也过不成,我就说思霄这安排不好,他偏要说我妇人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