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银屏突然被问,吓了一跳,一瞬间心头闪过无数个猜想。

    但另一面,母亲为何突然起了疑心,她怎么都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她试图装傻:“敏、敏行?他不是在海宁老家吗?”

    “呯!”刘氏将手边的茶盏重重摔到桌上,银屏也禁不住跟着一抖。

    刘氏红着眼,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扔到银屏面前:“还敢说谎?!不拿出证据来,你还想继续骗娘?我生养的两个好孩子,可把我骗得好惨!”

    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那是气到极致的表现。

    不必细看,一见到信封上大大的几个字——“银屏家姊亲启”,祝银屏便知不好,打开飞快扫了一眼,大体是敏行这段时间的经历,而最后尤其提到了银屏写给他的那封信……

    “娘,我……”祝银屏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暴露,原本准备的那套说辞也用不上了,心里直骂门房不顶用。

    “呵,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刘氏素来是个没主见但也没什么脾气的人,从前只在提起过继时才发过几回火,当时不是冲着银屏来的,她没有太深的印象。所以这回算是祝银屏第一次被刘氏当面质问,她本也内疚,只得软言软语劝她娘:“娘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解释——”

    “哼,还有什么好说的,辛辛苦苦把你们两个拉扯大,结果倒好,跟着西院的一起蒙骗我!”

    “骗我……”刘氏说到这儿,两行清泪流下,“他们那么好,什么都有,你们怎么不去管他们叫爹叫娘!”

    “娘……”

    祝银屏无奈,刘氏气成这样,她更不能提起让伯父过继敏行,只好劝说:“这不是原来的书院环境太差嘛,敏行每天跟那帮纨绔厮混在一起,书也不好好念。西湖书院学风严正,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上,也是因为伯父有熟人,这才去求了伯父……”

    “那就能问都不问我了?!”

    祝银屏心知理亏,小声嘀咕:“先问您您也不会同意啊……”

    刘氏嚎啕大哭起来:“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要不是还有门亲戚在边上,我可真要眼盲心也盲了!”

    银屏见她娘越来越激动,本是焦急,却听刘氏提到了“亲戚”,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娘,你去见了谁?谁对你说什么了?”

    刘氏只顾着抽噎,并不回话。

    祝银屏急得直跺脚,左顾右盼找不出能让刘氏平静的话题,余光却突然瞥见内室里一角衣影闪过。

    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