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晨颐醒来后动动手腕发现多了两条链子,他坐起来,看到手腕和脚腕上都绑着皮圈,分别连接床头和床尾,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这距离他上次危险发言不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吗,怎么这孩子突然发作了,还学会囚禁人三大件了。
褚晨颐想起距离许臣晔躲着自己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许臣晔这番动作,显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褚晨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许臣晔只知道许臣晔再一次进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步伐也比之前更沉重,许臣晔就这样拖着步子走到褚晨颐床前。他额头前的头发垂下来,有些遮住了他的眼睛,褚晨颐看不清楚许臣晔的神色,但褚晨颐下意识觉得他的脸色应该不会很好看。
许臣晔在褚晨颐身边缓缓地蹲下来,仰起头看他。
褚晨颐被许臣晔的表情吓到,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机,他的嘴唇干裂得几乎要渗出血来,眼睛里面遍布着红血丝,已经完全没有自己之前悉心照料,每天帮他搭配饮食,费尽心思让他营养均衡时,把他养的面色红润的状态了。
这让褚晨颐在心里建立起来的高墙在一瞬间被汹涌的心疼冲垮,他正想开口问许臣晔发生了什么,刚冲破了自己心中原本的防线,许臣晔就先他一步开口,许臣晔的神色明明很脆弱,像是即将消融殆尽的雪人,但他的话却让褚晨颐不寒而栗。
“哥,晨哥,褚晨颐,我忍了好久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是你真正在意的吗。”许臣晔的眼里已经蓄满了眼泪,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原本清亮的嗓音变得低沉了许多。
褚晨颐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刚刚那些汹涌的心疼再次被压下去,褚晨颐轻轻张了张嘴,将因为久不分开有些粘连起来的上下嘴唇分开,用舌尖轻扫过唇面,尝到一点苦涩,他的脸上又挂上了之前的笑容,开口道:“臣晔,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最在意的就是你啊。”
许臣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褚晨颐,他一直都没有看懂过这个人,从来都没有过。
许臣晔方才在向褚晨颐发问,但他的话里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早就清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反反复复向褚晨颐求证,又反反复复地被推下悬崖,自己早该知道了,这个人就是云端不可企及的神,神爱世人,众生在他眼里过于平等,平等到每个人都渺小得几不可见。
如果他一直这样也就算了,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希望,将这份特殊给予自己却又告诉他这都不是真实的,这让许臣晔不能接受。
‘褚晨颐,既然你说了要爱我,那你就要彻底地爱下去,你不能爱就换我来爱你,不管是人是心,我总要留一个在身边。’
褚晨颐将他的所有情绪收至眼底,褚晨颐看着许臣晔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心里泛上一阵一阵的疼痛,他还记得许臣晔以前的样子,明媚又开朗,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命运之子,作为主角,他就应该得到世界上所有最好的爱,而不是和自己这个即将要离开的人纠缠不清,他应该拥有这个世界所有最好的东西,他拥有着最高尚的品格,拥有最真挚的情感,他是造物主的完美杰作。
褚晨颐不知道许臣晔此刻的内心已经因为他濒临崩溃,还在考虑如何让事情走回正轨。
许臣晔知道相安无事再也无法让他们两个真的相安无事。
许臣晔不再抱有任何迂回可以换来这个人怜惜的的幻想,他开口对褚晨颐道:“晨哥,我爱你,你爱我吗?我从年少时,就喜欢你,我心甘情愿被你囚禁。”
褚晨颐被他这一连串的表白砸蒙了,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都保持着对某些话题闭口不谈的默契,褚晨颐以为许臣晔要一直对这件事沉默下去了,未曾想今天一次性爆发出来。
褚晨颐试图用人设糊弄过去,他抬手帮许臣晔将挡住眼睛的刘海往边上拨了一点,叹了一口气,说道:“臣晔,我很爱你,可是你不需要为了别的东西这样讨好我的。”
许臣晔没有再像过去那样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突然伸手抓住褚晨颐的手腕,连接着手腕的链子被猛地拽出了声音,他左手拉着褚晨颐的手,右手将他的几根手指舒展开放在自己的脸颊,缓缓从眼角挪到眼尾。许臣晔在用褚晨颐的手帮自己擦掉眼角剩余的眼泪。
褚晨颐因为他突然接触的肢体动作有些颤栗,许臣晔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太对劲,褚晨颐不敢再把手收回来,任由许臣晔动作。
许臣晔用他的手轻轻揩去眼眶里剩余的泪水,偏头吻上褚晨颐手心那个细小的伤口,殷红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上去,一遍又一遍地舔舐,像是要将这个已经结痂的伤口从褚晨颐的掌心消除掉。
褚晨颐的掌心被他舔得发痒,整条胳膊都在颤抖,他很想开口打断许臣晔。
许臣晔突然笑了,一直下垂的眼睫突然睁开,褚晨颐注意到了他眼神的转变,有些发怵,他没见过许臣晔这样,像是濒临绝境的狼,隐约有着要和敌人殊死一搏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