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
南省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说的就是内陆地区多山多水的资市。
正月十五刚过,这个十八线城市就进入了多雨的季节。
淅沥沥,哗啦啦,白天下小雨,晚上下大雨,不歇气的下。
茅草屋里面静悄悄的,寒酸的老式家具上都是岁月留下的脏污和孩子们磕碰后的印子。
余意躺在又湿又潮的被子里,看着自己卧室里的泥砖墙壁,漏风长草的屋顶,觉得事情变得太荒唐了。
一小时前,她还在沪市富丽堂皇的家里,因为怄气拿着价值千金的古筝乱弹一气。吵得她老爸不能跟客户好好谈生意,举着手机对着她瞪眼睛。
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她就穿到了三十几年前的一座破房子里,由一个大学生降级成了一个十七岁的高三学生。
不对,应该是高三毕业生余意。
因为家里穷,交不起辅导费,加上成绩也不是很好,高三下班年毕业考完之后,老师就隐晦的跟余意说,寒假结束后,就不用来学校,等7月份来学校拿毕业证书就可以了。
自尊心强的妹子气得躺在床上二天没吃饭,活活把自己饿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占据这个身体的灵魂变成了融合了她所有记忆的余意。
“好饿!”她躺不住了,求生欲让她慢慢的从床上支撑着坐起来,床铺发出脆沙沙的响声。掀起床单一看,下面铺的居然是稻草。
“这家真穷!”余意嘀咕着,已经是90年代了,改革开放十多年了,怎么这个家里穷的跟60年代一样?
她气喘呼呼的下床,扶着墙壁按着记忆找到了厨房,又小又暗的房子里,做饭用的是笨重的农村土灶,烧火用的是稻草稿子和松树叶子。
碗柜子没找到一点能吃的东西,揭开灶上巨大的木头锅盖,里面有一小层没刮干净的锅巴。
她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块锅巴,塞到嘴里使劲嚼,饿时吃糠比蜜甜,冰冷的锅巴多嚼几下后味道居然不赖。
家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前几天,四堂哥从外面发了财,开着小轿车,拿着大哥大回来了。
二伯一家子喜气洋洋的用炮仗迎接衣锦还乡的宝贝儿子。还在奶奶家大摆宴席,请亲戚朋友吃席。
村里的人都去给他家送恭喜,她爸妈和叔婶也去奶奶家帮忙待客。
她因为被毕业,躺在床上生闷气,她妈怎么也叫不动他,只好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