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离开千秋书院时,姑娘说:“到了春天时,我一定是自由的。”
于是南山说:“那就叫春时吧。”
这个姑娘,在第一个春日,离开千秋书院,来到了百越京都的南山楼。在第二个春日,离开南山楼,来到了东虞的皇宫。
后来,她死在了这个深冬。
另一个姑娘,她从前最喜欢对他笑。
最喜欢蹦蹦跳跳的朝他扑过来,用她细软的发丝蹭着他的胸口对他说:“不论什么时候,你朝我招招手我就过来啦。”
于是南山说:“那就叫招招吧。”
是因为这一回他没来得及朝她招手吗?所以她也死在了这个深冬?
在这个对他而言已经停住的世界里,恍然间,南山失去了所有痛苦。
他的脑中不再晕眩,他的血肉、骨骼和心脏也都不再有任何不好,甚至那灰色的阳光照下来,照在他的皮肤上,也没有一丁点灼痛。
这是肉身上从未有过的轻松。
就连内心和灵魂,也仿佛叫这样的轻松带去了所有痛苦,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中箭而亡的美人们,从高耸的城墙上坠落下来,风吹起她们的裙摆,吹开她们的长发,翩翩飘飘,像是天女坠落凡间。
南山朝那城墙下走着,看着美人们这样坠落下来,茫然的伸出手,朝城墙下走着。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去的,他的心中完完全全的一片空白,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半点哀愁。
这太奇怪了。
就像是幼时失去双亲时那样吗?没有眼泪,没有痛苦,也没有情绪?
所以,他果真是一个心中无爱的怪物吗?
否则,为何春时和招招…死了,他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呢?
空白着,迷茫着,终于,他走到城墙下。
……
故事外,前头不知为何突然沉寂下来的将离,此时又不知为何眉峰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