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晓泽。”苏恬轻咳了两声，低声道：“你认出我了是吧。”
“……你提这么一句，不是摆明了要我认出来吗。”
“……”
够毒舌。
“田大人，你不是殉职滁州了吗？为什么又变成了苏大人？”师晓泽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似要把她看出一个洞。
“这件事……很复杂，你只要知道我是好人，没有坏心就行啦！我会好好培养你的！”苏恬心虚道。
“你是好是坏与我无关，你在户部身份变换自如，谢大人肯定是知晓的，他都不管，自然轮不到我管。”师晓泽道。
这孩子，有出息。
苏恬话锋一转道：“你为什么要来户部？”
师晓泽顿了顿，道：“这个嘛……大伯原本是想让我去兵部的，但舅舅不同意，说决不让我从军……最后他们两个达成一致，说还是要看我自己的意思。”
苏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师晓泽看了苏恬一眼，眼中又散发出狡黠的光：“反正以后都是要做官的，我觉得你跟谢大人好像关系很近的样子，跟着你应该比跟着其他人靠谱吧。”
“……”现在把他送走还来得及吗？
也幸亏没把他送走，因为苏恬很快发现了这孩子惊人的算数天赋，明明是武将世家的孩子，偏偏聪明伶俐，也许是随了他的母亲的缘故，无论公式还是加减乘除，一点就透，几天集训下来令苏恬颇有成就感。
但师晓泽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教的东西新奇不说，方法也奇怪的很，还弄出个什么乘法表来，恐怕就连谢大人都没听过这些，虽然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去过问她的来历，但毕竟是好奇的年纪，就连梦里都在对她刨根问底。
终于，他等到了机会。
开学一周后书院组织休沐，让学生先生们休息两天回家探探亲收拾收拾换洗衣裳跟家人汇报汇报功课什么的。
舅舅平息了西疆战乱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师晓泽仍住在兵部尚书府，上半日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醒来正要叫些少年朋友出去玩，冷不丁见府中几个丫鬟红着脸朝前院跑去，一打听才知道是当今内阁首辅谢大人到访，说是要跟师大人讨论下各州驻军调整的事。
师晓泽在大伯书房门口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他们讨论起来简直没完没了，正当他即将失去耐心之际，二人总算起了身，谢大人似是说了不必相送之类的话，但师华胜为尽谊还是坚持送到了门口。
师晓泽便蹑手蹑脚的跟在二人身后，自认为佯装的天衣无缝，熟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谢晚亭尽收眼底。
等出了尚书府，谢晚亭故意绕过马车拐进了胡同，师晓泽连忙跟上，一进胡同便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眼。
“找本官有什么事吗？师晓泽？”似是知道他是苏恬的学生，谢晚亭对他十分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