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时分,杜若凝悄悄将苏恬叫了过去,一脸疑惑:“好好的质子,怎么变成公主了?她是来做人质的,还是来和亲的?总不能将她许了轩儿吧?”
苏恬看着一手葡萄一手苹果正啃的不亦乐乎的越景轩,被杜若凝的话逗笑了:“也没谁规定质子必须是男人吧,也许西疆王就这一个女儿也说不定,质子质子,既然她过来了无论如何都是要做人质的,我们嘛,就不要对她太客气了!太后娘娘放宽心!”
“从她露面,已经有不少人对她大献殷勤,其中不乏我南穆朝臣,若她有二心,岂不危险。”杜若凝仍是一脸担忧,拾起帕子给越景轩擦了擦嘴。
苏恬仍是不以为然:“那正好啊,把她嫁了,让她永远留在咱们这,从此再也不怕西疆挑事了!”
杜若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敖尔雅好歹是一国公主,就算是作为质子被送来的,岂能随随便便委身与人,虽有很多人对她示好,但你就没留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盯在一个人身上吗?”
苏恬看向敖尔雅,她果然心不在焉的喝酒吃菜,时不时盯着一个方向眸子深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谢晚亭正与师华胜周乾等兵部功臣举杯庆功,他身材挺拔高大,跟一群武将站在一处却一点也不违和,几杯酒下肚,原本儒雅的气质更添几分豪迈洒脱。
虽然还没成亲,但她这样毫不掩饰的盯着谢晚亭看苏恬还是有些不爽的,轩儿还小,万一她真要嫁给谢晚亭怎么办,一个公主一个首辅,貌似还挺般配的。
谢晚亭几乎一晚上都在应酬那些功臣,苏恬索性先让小武送自己回了府,一路上托着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认真的思考起他们两个的关系。
她真是一点都不想这么下去了。
半夜时分她睡得正迷糊,忽然房门被推开,谢晚亭一身酒气走到床前,刚脱下外袍便上了床,将她一把搂到怀里,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唇齿间含糊不清道:“恬儿……你怎么没等我自己先回来了……你睡了吗?”
苏恬本想继续装睡,但枕边人身上传来的阵阵异域香料味却让她神智越来越清醒,她翻了个身,对上谢晚亭朦胧半闭的眼眸,语气不自觉得凌厉:“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来了,大人又是跟谁一道回来的?”
谢晚亭睁眼,担心道:“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适?要不要传太医瞧瞧?”
苏恬声音低下来:“我心里不适……”
“那好说,本大人给你揉揉……”谢晚亭笑着便要将手伸进苏恬衣领中。
苏恬根本没心思开玩笑,赌气直接跳下床走到桌前,双手抱臂背对着谢晚亭。
谢晚亭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酒瞬间醒了大半,这小丫头是生气了。
“恬儿,你到底怎么了?”
“大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大人是同谁一道回来的?”苏恬转身直盯着他,昏暗的烛火映在她眸中,似有水光泛动。
谢晚亭没打算对她撒谎,也觉得没撒谎的必要,便如实交待道:“当然是自己回来的,只是敖尔雅公主说想去宛河边上瞧瞧花灯,太后念她初来便允了,本来派了人护送她,可她却忽然嫌马车不舒服,硬是钻到了我的马车里,我喝了酒头晕的厉害,便也没在意。”
“便也没在意?所以你就让她上马车,她是不是还对你投怀送抱,你也没在意?”
谢晚亭不语,认真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敖尔雅实在聒噪,短短一段路喋喋不休的缠着他说了不少话,他始终靠在厢壁上闭目养神来着,好像马车拐弯的时候她没坐稳往自己身上撞了一下。
他的沉默在苏恬看来相当于是默认了。